看著縣里的車一輛輛的開走,凌游等人轉身回到小院里,凌昀便在一旁問向許樂:“今天有來看診的沒有?”許樂搖了搖頭:“有過來的,可人家看到這么大的場面,又有縣公安局的警察叔叔看著路口,嚇都嚇走了。”凌昀撇著嘴哼道:“胡搞亂搞,不怪魏爺爺生氣。”凌游見狀也只好勸道:“好啦,左右他們也就是來露個面,表現完也就走了,不要和他們生氣嘛。”凌昀努著嘴沒有說話,徑首走進了正堂,然后高聲問道:“魏爺爺,您沒吃呢吧?”魏書陽冷笑一聲,指了指門邊放的幾大袋東西說道:“人家怎么可能餓著我呢,瞧瞧,有米有面有油,還有糕點和保健品,一應俱全的嘞。”凌昀回頭看了一眼,然后不滿的說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跑來扶貧的呢,剛剛諾諾和我說,給兩個孩子在院子里好一通拍照片,也不怕嚇著小孩子。”說罷,凌昀邁步就走進了廚房,準備飯去了。凌游走進屋子,看魏書陽的眼神有些尷尬,來到魏書陽的身前說道:“魏爺爺,給您添麻煩,擾了您的清靜了。”魏書陽一擺手:“我理解。”簡單三個字,讓凌游的心里既感動又過意不去。隨即,就聽魏書陽指了指門口的一大堆東西說道:“你有空,拿著這些東西,去看看村里那幾個留守的老人去,我一個人哪能吃得來這么多東西嘛,放壞了就浪費了。”凌游點頭回道:“知道了魏爺爺。”見凌游的臉色有些難看,魏書陽想了想便笑了起來:“這也算是好事嘛,你看,畢竟這小院和屋子干凈了不少,這要是讓咱們自己拾掇啊,可夠忙的了,凡事要往好處想。”凌游聞苦笑道:“只要您不生氣就好。”魏書陽輕嘆了口氣說道:“我生哪門子氣呢,畢竟人都想往高處走,誰見到機會都想爬一爬,放在哪個時代都正常。”可說罷,魏書陽又語重心長的說道:“以后,就成了名正順的秦家貴婿了,這種事,只會多不會少,你自己處理問題的時候,當點心,說句實話,你當初和那秦丫頭交往的時候,我真是為你捏了把汗,怕的,就是這種事,但事己至此,也只能見招拆招了。”凌游又何嘗不知道魏書陽的苦心,他沒有說什么,只是認真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魏爺爺。”晚飯之前,凌游聽了魏書陽的話,讓鐵山和白南知推著一個小推車,帶著縣里拿來的那些米面糧油等物,去拜訪了村里的幾家低保戶和孤寡老人留守兒童。凌游每次回到云崗村來,從來沒把自己當成過一個官,坐在三七堂的診桌后,他就是這云崗村的大夫,走在村里的每一寸土地上,他都只當自己是遠行歸家的孩子,所以村民對待凌游也很親近,并不因為凌游現在是什么樣的身份,而和他有了距離。鐵山因為本來就是農村出身的樸實孩子,又一身的力氣閑不住,在和凌游看望了一戶五保戶家庭時,見那人家只有一個一條腿殘疾的老太太和一個上小學的孩子,就連院門邊的墻坍塌了,都沒辦法,于是鐵山便去問鄰居借了一把鐵鍬,在院子里和了些泥,幫著人家砌起了墻。白南知不會,便站在一旁給鐵山遞磚頭。老太太出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熱淚盈眶的連連讓二人不要忙了,怕臟了他們的衣服,可鐵山卻很堅持,說看到老太太,就想起了自己的奶奶來。小孩子給二人端來了兩碗水給他們喝,白南知接過水咕咚咕咚的喝下肚,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這水,比以前喝的水,都要甜上幾分。白南知端著空碗,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那個穿著破舊衣服的小孩子,好像突然明白了為什么凌游和一部分干部不同,因為凌游就來自群眾,也把自己當成群眾,縱使再多的名利加身,凌游也從來沒有忘記自己從哪里來,要做什么去。晚上回家的時候,白南知和凌游在小院里幫著魏書陽收晾曬的草藥時,白南知談起來這事,說自己在這里上了一堂很重要的課。凌游側頭看了看白南知,只是笑了笑,有些東西,是要發于本心的,心中沒有,就算別人揪著耳朵給其講上三天三夜,也是無用功。這也是為什么凌游對白南知期待很高的原因,因為白南知,聰明,一點就透,而且有心,只要有心,就能成事。夜里八點多,今晚的天氣格外的好,月光很亮,星星繁多,清風拂面,尤其的溫柔。魏書陽帶著一眾人坐在小院里談笑著,魏書陽時不時還講起幾件自己年輕時,和凌廣白以及孫雅嫻之間的故事,大家聽的十分入神,時而哄然大笑,時而低頭啜泣。凌游看著天空中,明亮的星海,在一顆顆的找尋最亮的兩顆。第二天一早,薛亞就乘坐一早的中巴車回了余陽,把那輛大眾車留給了凌游用,距離凌游的婚禮還有幾天,薛亞還是要回去上班,但卻囑咐了凌游,有事記得打電話,自己隨時回來幫忙,凌游也沒客氣,欣然答應了下來。這一上午,來看診的患者,魏書陽與凌游一起坐診,凌昀則是帶著兩個孩子抓藥,所以不到中午就送走了最后一名患者。大家吃了午飯過后,魏書陽要睡個午覺,凌游便提出要帶兩個孩子去縣里買兩件新衣服,白南知這兩天屬實是累到了,于是就主動請纓留在三七堂看家。凌游見狀也沒強求,便讓鐵山開車,帶著凌昀和孩子們一起前往了縣城的商場。而就在凌游等人前腳剛走不到半小時,三七堂的門前,就停下了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副駕駛下來一人拉開了后座的車門,隨即就見兩個人邁步走進了小院。白南知此時正坐在小院里抱著貍花貓逗狗,聽到聲音就抬頭看了過去。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