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聞則是看了一眼岳祖謙,然后說道:“可有時候,一個人的報應或許就沒那么快。”岳祖謙一怔,扭頭看了凌游兩秒,然后突然笑了笑:“凌市長這話,是什么意思呢?”凌游笑著擺了擺手:“沒什么意思,有感而發罷了,就是覺得,有些事,要是沒有外力推波助瀾,或許還不能把一個人逼得狗急跳墻。”岳祖謙聽到這里,笑不出來了,沉默幾秒鐘之后,才含含糊糊的說道:“或許吧。”凌游見岳祖謙這個反應,感覺心中的一個疑惑似乎被解開了。之前那個胡忠帶著民工來鬧事的時候,凌游就覺得不對勁,這群民工,為什么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能這么巧,趕在自己上任這天,田慶云抵達桃林的時候來。自己上任的消息,很多人都知道,可,田慶云親自送自己來的消息,知道的人,可沒幾個,最知道詳情的,就只有市常委會的這幾位。凌游通過這些天的了解發現,其他人的可能性很小,阮存善更不可能當這個"內賊",畢竟他是一把手,桃林臉上無光或者把事情搞大了,他是第一責任人,所以他自然不會傻到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但岳祖謙不一樣,他是最反感陶湛生的一個,平時開會的時候,從字里行間中,都能感覺出岳祖謙身上的火藥味,沒有一個字不是針對陶湛生的。之前凌游不敢確信,可剛剛的試探,通過岳祖謙的反應來看,凌游覺得,這個可能性,估計能夠占百分之九十。但讓凌游苦思不解的事,岳祖謙這個人,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你說他搞出這樣的事,是為了打擊陶湛生,這一點是無疑的,但他打擊陶湛生的目的是什么呢?凌游頓時心生了兩種猜想。岳祖謙究竟是為了一己私欲?或者是為了能夠制裁陶湛生而以身布局?雖然陶湛生的落幕,是必定的結局,可岳祖謙的出發點,也同樣會成為凌游究竟怎么對待他的參照物。如果岳祖謙只是和陶湛生不對付,是一己私欲也好、是排除異己也好,這都充分證明了,岳祖謙這個人,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但如果岳祖謙是單純的看不慣陶湛生懶政貪政的行為,才做出了這一切,那凌游可就得重新審視他了,或許在桃林,岳祖謙還會成為他的得力臂助。想了一會,凌游覺得,敲打一下岳祖謙也就罷了,如果岳祖謙真的是為了排除異己,也可以讓他忌憚收手,如果岳祖謙是后者,也能給凌游更多的時間去了解他。二人很快換了個話題,時不時也彼此沉默一會,這個常委院距離市委市府沒有太遠,所以走了大概二十分鐘的路程,二人也就到了。政法委是在市委大院里辦公,所以二人告別之后,便一個進了市委,一個進了市府。在抵達辦公室之后,韓霖便送來了兩份會議材料,讓凌游過目。凌游看過之后,指出了幾個問題,讓韓霖拿回去修改一下,韓霖便接過去準備離開。就在韓霖剛走沒兩步的時候,凌游卻叫住了他。韓霖一轉身:“市長,還有吩咐?”凌游指了指韓霖手里的材料,然后說道;“那個,讓季堯來改。”韓霖聽后心頭一喜,卻保持著淡定的態度應道:“好的領導。”走出凌游的辦公室,韓霖就去了綜合處辦公室,在門口說道:“小季,出來一下。”季堯聞起身應道:“是,韓主任。”走出門外之后,季堯便問道:“主任,您找我?”韓霖將手里的兩份材料往季堯的手里一遞,然后說道:“好好改,需要改正的地方,市長都用紅筆批注出來了。”說罷,韓霖又低聲補充了一句:“九十九拜都拜成了,就差一哆嗦了,保持狀態。”季堯心底難免有些激動,拿著手里的那份材料緊緊的握了握:“知道了主任。”就在季堯剛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被韓霖一把抓住肩膀扭了回來:“你等會你等會。”季堯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看著韓霖說道:“主任,還有事?”韓霖瞇著眼小聲說道:“你和我揣著明白裝糊涂呢?”季堯聞一笑:“誒呀,這個”韓霖見狀,伸手就要去把材料拿回來,季堯卻連忙一躲,然后說道:“晚上,晚上我請我小姨吃飯,我是不會告訴你,我們倆會去禧山區的花湘小館的。”韓霖一聽,整理了一下季堯的衣服,然后在季堯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算你小子識趣,滾蛋吧。”季堯一笑,便轉身回了辦公室。而此時坐在辦公桌后的凌游,拿起手機思慮了一會,便撥給了常文宏,電話接通之后,就聽常文宏歡喜的笑道:“外甥女婿,怎么著,想舅舅了?”凌游聞與常文宏打趣了一會,然后便提到了正題,將昨天結合嚴秋實的提議,自己又完善過后的一個想法,說給了常文宏。常文宏聽后沉吟片刻,然后說道:“這個,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各個企業之間雖說有一些是上下游的關系,可也有競爭企業存在,想把企業凝聚在一起,談何容易啊。”凌游聞便說道:“要是容易,我哪還至于請您這尊大佛出山解決嘛。”常文宏聽后哈哈一笑,然后說道:“你要是這么說,好像頓時容易不少了。”開了個玩笑之后,常文宏便說道:“行吧,我現在手里還有個項目需要跟進一段日子,等我忙完了,我就去吉山找你,你說的這件事,就包在舅舅身上了,正好,我也要去你的那個桃林看看,我倒是要瞧瞧,怎么樣一個地方,能把我這個神通廣大的外甥女婿給為難住。”凌游苦笑了一聲:“您就別挖苦了。”常文宏也笑了起來,二人又寒暄了兩句,常文宏說,他要不然也早就想著要過來看看秦艽和孩子的,所以二人很快就達成了共識,約好了過段日子見。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