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說完這話,上官宇強便帶頭再次鼓起掌來,其他人則是也在遲疑中鼓著掌,但眼神里,卻是充滿了質疑。待掌聲結束,凌游便開口說道:“接下來,請崔少懷崔老講話。”不等大家再鼓掌,崔少懷便抬高了雙手壓了壓:“各位領導,老頭子我,現在一襲布衣,作為一個退了休的老頭子,還能被凌游書記請來繼續發揮余熱,為我們的國家做一些微薄的貢獻,這就足夠了,場面話,講了大半輩子,到老了,不想說了,奉承話,聽了小半輩子,到老了,也不想聽了,我就一句話,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在凌游書記的真誠感染下,來到了玉羊,自然也會同樣對凌游書記,對玉羊新區,投桃報李,回以真誠,就這樣。”說罷,崔老毫不拖泥帶水,朝著眾人淺淺點了點頭。凌游聽罷,又是帶頭鼓了鼓掌,隨即便道:“崔老剛到,借著這次會議,一來,和大家彼此熟悉熟悉,二來,也讓崔老熟悉一下當前的工作,大家落座吧。”會議又進行了一個多小時,散會之后,大家禮節性的簇擁著崔少懷出了門,看著凌游帶著崔少懷前往了電梯。而朱大軍此時,看到湯中億,便走了過去:“中億書記,方便到你那里喝杯茶吧?”湯中億打量了一下朱大軍,沒有拒絕:“好啊,前天我剛買了些好茶,您這鼻子也是夠靈的。”看到湯中億和朱大軍一道走了,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紛紛笑著也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了。來到湯中億的辦公室,朱大軍走在最后,便將門關了起來。剛拿起茶葉罐的湯中億見狀便問道:“大軍,這是做什么?”朱大軍快步走了回來,看著正倒好了茶葉,準備燒水的湯中億便說道:“中億書記,今天凌書記說的那個副主任人選的事,您是一點不上心啊?湯中億淡淡一笑:“凌書記不是說了,過兩天再表決提名人選,到時候看票數不就知道了嘛,咱們操的什么心嘛。”朱大軍一臉焦急:“老湯,我說你是真糊涂啊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啊,再多個黨工委委員會副主任出來,對咱們可不是壞事啊,畢竟咱們海樂的干部,可就咱們倆呀,勢單力薄啊。”湯中億將水壺燒上水,終于正眼看向了朱大軍:“大軍,是你糊涂還是我糊涂啊,什么海樂的干部還是月州的干部,要知道,咱們現在可都是玉羊新區的干部。”朱大軍一陣語塞,片刻后才說道:“你是這么想的,別人可不是這么想的,月州的那幾個,本來就抱團,我看這次,要是讓趙三光上來了,到時候啊,咱們倆這個副書記,在人家月州的眼前,也就是個擺設了。”說罷,朱大軍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臉上明顯帶著氣,對湯中億的反應不甚滿意。湯中億輕輕一笑,也沒理會他,直到水燒好了,湯中億泡好了兩杯茶,這才端著茶杯走到了朱大軍左邊的沙發上坐下。“凌書記這一手,玩的漂亮,他就知道,咱們新區的干部,現在分幫結派的搞小團伙,一個副主任的位置拿出來,他就是要看著月州、海樂、棋山的這些小團伙互相撕咬,他做壁上觀,你要是真信了,那才是中套了。”湯中億把茶杯放在茶幾上,嘭的一聲響,反倒讓朱大軍回過味來了。朱大軍嘶了一聲,隨即看向湯中億問道:“一桃殺三士?”湯中億一笑:“你朱大軍還沒完全糊涂。”“誒呀,這一手,夠陰的了。”朱大軍嘀咕道。湯中億端起茶杯,吹了吹,隨即說道:“這趟渾水,誰愛蹚,誰就蹚去吧,我怕燙著。”朱大軍聞聽此,不再說話了,也頓時覺得心有余悸。晚上,在月州一家餐廳的包房里,元良升、房镕早早就等著了,沒多久,就見譚大為提著一個黑色塑料袋走了進來“來晚了,堵車。”看見譚大為進來,房镕便連忙招呼道:“等你半天了。”說罷,他便張羅著讓服務員上菜。菜上齊之后,譚大為將塑料袋里的三瓶礦泉水瓶拿了出來,給房镕還有元良升一人分了一瓶,然后0說道:“請了金博濤,他說家里今天有事,就不過來了。”房镕將水瓶打開,然后倒進了分酒器里,冷哼一聲說道:“這個人,一向不合群,不管他,他想做個孤家寡人,那就由他去,別看他是組織部長,等到時候,黨委會議票選出來,他也得聽黨委會的。”這時,始終沒怎么說話的元良升便說道:“我怎么覺得,這件事,有蹊蹺呢。”房镕聽后便說道:“有什么蹊蹺?現在,咱們月州的就有四個,就算他姓金的裝矜持,他也能分清楚利弊,我就不信,他到時候會把票投給別人去,要是這趙三光進了黨委會,咱們月州的,可就是壓倒性勝利了。”元良升苦著臉搖了搖頭:“這個趙三光,名聲可不是很好聽,而且我聽說,凌書記不是很喜歡他,怎么提名干部里,會有他呢。”房镕一口吃了口菜,放下筷子說道:“這個姓凌的,別看歲數小,我到現在也摸不清,他到底是正的還是邪的,但這人心隔肚皮,誰也看不明白,保不齊趙三光給他上業務了,也說不定啊。”說罷,房镕大笑了兩聲。元良升此時還是有些拿不準,房镕則是大大咧咧的說道:“老元,不是我說你,你就是膽子太小,干什么都婆婆媽媽的,明天,我就去找趙三光,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他,我得讓他知道知道,他能提上來,咱們給出了多大的力。”譚大為聞也道:“是啊老元,這大好機會,不好好讓他趙三光出出血,豈不是錯過了,以后啊,就算他趙三光上來,也得看著咱們得臉色辦事,你說是吧?”說完,譚大為和房镕對視一眼,也笑了起來。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