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關柏今天的要求,不僅是要抽掉他最重要的利刃,更是試圖改變這把利刃的使用環境和屬性,這在他看來看來簡直是不可理喻的異想天開。
    辦公室里死寂一片。
    窗外的鳥叫不知何時停了,只剩下墻上掛鐘秒針那頑固而機械的“咔噠、咔噠”聲,像在切割凝固的空氣。
    李立鋒辦公桌上堆疊如山的卷宗似乎都屏住了呼吸,沉默地注視著這場核心權力的角力。
    關柏靜靜地聽著。
    他臉上那抹溫和而篤定的笑容始終沒有消失,甚至顯得更加深邃。
    他沒有絲毫被打斷或被李立鋒激烈辭影響到的窘迫或急躁。
    直到李立鋒那“圖什么?……絕無可能!”的宣說完。
    房間里只剩下掛鐘的聲音和兩人彼此都能聽見的微重呼吸時,關柏才輕輕地、幾乎是不緊不慢地開口,聲音平穩得像一泓深不見底的湖水。
    “立鋒書記,”他微微前傾身體,雙臂放松地搭在扶手上,目光迎向李立鋒那充滿疑慮和強烈不滿的眼睛,嘴角的笑意若有若無地加深了一分,“作為市紀委書記,你堅持原則、愛護干部,這份心情我非常理解。”
    “可是……”他話語一頓,輕輕擺了擺右手食指,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促狹和更強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你今天這番話,是不是也犯了一點‘官僚主義’和‘想當然’的毛病?”
    “僅憑你個人的了解和推斷,就斷定寧蔓芹同志本人的態度?”
    李立鋒正準備張口,用自己掌握的大量細節和寧蔓芹平日里的行來進一步反駁,但就在關柏說完這句話的瞬間,他從關柏那深不可測的目光和極其微妙的笑意中,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絕對無法偽裝的不尋常信息!
    那不是故弄玄虛的空泛反駁,而是掌握著某種確鑿底牌的篤定!那是一種……穩操勝券者才會流露出的微妙神情!
    李立鋒喉嚨里的反駁瞬間卡住了。
    他那因激動和護犢心切而略略漲紅的臉頰瞬間凝固,表情出現了一個極為短暫的空白。
    他那雙閱人無數、洞悉秋毫的鷹眼死死盯住關柏深邃的眼睛,似乎在極力辨別那眼神中蘊含的信號的真偽。
    一絲巨大的驚愕和強烈的不敢置信,如同冰水混雜著滾燙的巖漿,猛地從他心底最深處翻騰上來,瞬間沖上頭頂!
    他那緊蹙的眉頭瞬間因這劇烈的情緒沖擊而微微跳了一下,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繃緊了。
    帶著巨大的不確定和一種被顛覆的預感,李立鋒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壓低了,不再是質問的高調,而是一種接近耳語般的、驚疑不定的探尋:“……怎么?”
    他的眼神死死鎖定關柏的瞳孔深處,“難道說……”他艱難地停頓了一下,仿佛那個答案太過匪夷所思,以至于難以順暢吐出,“她……蔓芹……她本人……已經……同意了?”
    這幾個字被他極其緩慢地從喉間擠出來,每個音節都充滿了巨大的懷疑和驚愕,臉上的表情清晰地寫著:這絕不可能!
    如果這是真的,那完全顛覆了他長久以來對這位核心干將的認知!
    關柏臉上的笑容終于徹底明朗起來,帶著一種塵埃落定般的坦然和不容置喙的力量。
    他迎著李立鋒那近乎凝固的目光,極其清晰地、帶著重量地點了一下頭:“是的,立鋒書記。”
    關柏的聲音沉穩有力,確認這個不啻于驚雷的消息,“常巧的是,”關柏的語氣不急不緩,“就在江昭寧同志匯報的過程中,寧蔓芹同志剛好有事找我。”
    他略微停頓,像是在回憶那個頗具戲劇性的時刻:“就在我的辦公室里,這兩位同志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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