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點水,做個姿態應付了事!”
“這叫什么?這叫失職瀆職!嚴重喪失紀委干部應有的斗爭精神和崗位職責!”
他喘了口氣,目光灼灼地盯著關柏,一字一句清晰地表達自己的主張:
“我本來的想法非常明確!”
“等東山縣目前這個烏煙瘴氣的局面稍微理清、清晰一些,至少把幾起有明確線索、群眾反映強烈的案子先破了立個威、正正風,下一步的賦予的神圣職責、未能守土有責的紀檢系統領導干部,非但不應獲得榮升,其“不稱職”本身就應該成為問責的依據。
未被嚴肅處理已屬組織寬容,何談“提拔”?
這簡直是對“能者上、庸者下、劣者汰”選人用人原則的極大諷刺和徹底背棄!
它不僅關系到對一個干部的評判,更關乎整個市紀委系統的權威、公信力和未來政治生態的根本走向!
關柏面對李立鋒這如同狂風暴雨般的質疑和質問,神色異常平靜,甚至可以說是早有預料般的從容。
他沒有任何打斷李立鋒的意思,那份在官場歷練多年沉淀下來的沉穩氣度展露無遺。
他只是耐心地聽著,時而輕輕抿一口茶,目光專注地看著李立鋒,仿佛在欣賞一場必然上演的演講。
直到李立鋒那充滿義憤的最后一句控訴塵埃落定,室內只剩下一片壓抑的寂靜,關柏才終于緩緩地、用一種近乎是循循善誘的語氣開口了。
“李書記!”關柏將茶杯輕輕放回,發出細微卻清晰的“嗒”的一聲。
他的身體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顯得更加沉穩篤定。“您剛才這一席話,辭懇切,意見犀利,飽含著對工作的責任感和對隊伍建設的憂患意識。”
“您說的這一些情況,”他微微頷首,顯得十分理解,“組織上……包括我們組織部,都是有所掌握的,并非毫無耳聞。”
“對東山縣目前存在的問題,我們與您一樣深感憂慮。”
他坦誠地點出了核心:“具體到王海峰同志,他在工作上的表現,尤其是擔任東山縣紀委書記以來,客觀上確實存在著……嗯,您剛剛毫不客氣地指出了的那些不足。”
關柏在這里似乎特意斟酌了一下用詞,將李立鋒激烈的“軟弱”、“不敢碰硬”等詞語溫和化為“不足”。
“尤其是在面對一些……”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選擇一個更準確的形容,“嗯,尤其是一些歷史遺留問題復雜、社會關系盤根錯節、利益牽扯深重的所謂‘硬骨頭’、‘老大難’案子時,他確實表現出魄力的欠缺,顯得有些……瞻前顧后,不夠果決。”
“這種顧慮過重的性格,確實影響了當地紀委職能的有效發揮,有時未能很好地起到震懾作用。”
“您作為市紀委的直接領導,看到這些,感到不滿意,乃至有調整的想法,是完全正常的,也是出于公心,我本人非常理解。”
鋪墊到此,關柏話語中那個至關重要的“但是”,終于出現了。
他的話音一轉,不再強調問題,而是開始將重心引導到另外一些容易被情緒主導所忽略的維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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