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被刺痛了一下。蘇晚棠手握成拳,面若寒霜。
    瞧見她這樣,劉翠翠勾了勾唇。
    陸淮安長得好、家世還好,同為女人蘇晚棠怎么可能不喜歡他?哪怕她偽裝得再好!
    若非前世和陸淮安糾纏了一輩子,都沒能讓他多看一眼,而霍軍這個她瞧不上的泥腿子卻一路高升到首長,劉翠翠也不會非要換親。
    蘇晚棠想溫柔小怯,和陸淮安日久生情?
    那也得看她允不允許?!
    沒道理,她上輩子名聲臭,遭陸淮安厭棄,他寧愿住在宿舍都不回來看她一眼,而蘇晚棠卻跟陸淮安同住一個屋檐下,哪怕沒住一個屋!
    雖然劉翠翠很不想承認,但蘇晚棠那賤人就是比她長得好。
    上輩子就是李磊出面,陸淮安也沒有回家住,輪到蘇晚棠就變了,還是被那張狐媚子臉勾住了?
    “啊!”劉翠翠發出一聲尖叫,“表妹夫,你在做什么?你即便不喜歡晚棠表妹這個資本家小姐,也不能做出這樣的混賬事!你這樣把晚棠表妹的臉面往哪放?!”
    旁邊桌上正喝酒的三人,周清率先反應過來,他嗖的站起身。
    “嫂子,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這樣,是那樣?這都親眼所見,抱在一塊了,要是我們在來晚一點,那豈不是還要啃一塊。”劉翠翠跳出來打斷周清解釋的話。
    劉翠翠不可能傻到在自己家里設計陸淮安和蘇悅亂搞男女關系,一是因為她都沒得到的男人,怎么可能便宜其他女人?
    二嘛,酒后亂性也是沒人的時候亂,暖房宴這么多人,根本不可行,除非下藥,可這樣一來,她自個兒少不了惹一身騷。
    她要的就是蘇晚棠吃醋,像上輩子的她一樣,對著陸淮安歇斯底里地發瘋,創造機會給蘇悅趁虛而入。
    “你吃大蒜了?嘴那么臭?”劉虎大嗓門道。
    吳旭緊跟道:“嫂子,你別聽你表姐胡說,陸營是喝迷糊了,把她當成了你。”
    周清眼皮一跳,這還不如不解釋呢!
    “嫂子——”
    “不用說了。”蘇晚棠語氣發冷。
    她上前,劉翠翠繼續在身側煽風點火:“晚棠,男人酒后認錯人很正常,你別生氣,這不沒發生什么?你這資本家小姐身份陸營長都沒說什么,硬著頭皮把娶你了,你就別——”
    啪。
    蘇晚棠一巴掌甩過去。
    “閉嘴!”
    劉翠翠挨了一巴掌,卻更興奮了。
    生氣好,生氣這事就成了。
    “晚棠!枉我好心為你——”
    一根銀針插到劉翠翠啞穴上,她嘴巴張張合合,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目露驚恐地看著蘇晚棠。
    沒等劉翠翠抓住蘇晚棠,質問個明白,身后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陸淮安推開蘇悅,她得意的笑容驟然一僵,腦袋也因這股沖力順勢磕到身后的床板上,劇痛傳來,她皺眉呲牙,發出一道短促的痛呼聲。
    “你是誰?”
    “為什么穿著我媳婦的衣服冒充我媳婦?”
    “別以為都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你就和我媳婦一樣美了!你眼睛一只大一只小,鼻子也是塌的,特別丑!”
    再次聽到陸淮安的“兩只眼睛、一個鼻子”理論,還是夸她美,蘇晚棠嘴角忍不住上揚一抹清淺的弧度。
    “陸淮安。”她喊了一聲。
    聽到熟悉的聲音,陸淮安猛地回頭,黑眸往日的冷靜深邃不在,一雙眸子可憐巴巴的,讓蘇晚棠恍惚中,像是看到了曾經養的小狗崽。
    “媳婦。”
    陸淮安兩步走了過來,他握住蘇晚棠的手,指著地上的蘇悅,告狀道:“她占我便宜,我不干凈了。”
    蘇悅能被稱為西南軍區一枝花,那容貌自然是不差的,也是有不少追求者,曾經還有個副團長追她,只是蘇悅嫌棄他是二婚,沒有同意。
    眼下,明明吃虧的是她,可卻被陸淮安當著這么多人面嫌棄臟,她臉都氣綠了,看向蘇晚棠的眸子宛如猝了毒。
    蘇晚棠沒料到陸淮安能說出這么幼稚的話,不由呆愣住。
    周清見狀,眼皮狠狠一跳,再不阻止,營長在嫂子面前可就把褲衩子丟光了。
    他趕忙去扯陸淮安:“營長——”
    不料,陸淮安嫌棄地甩開他胳膊:“你起開,我要跟媳婦挨一起。”
    迎上蘇晚棠似笑非笑的目光,周清指著腦袋,訕訕道:“嫂子,營長喝了酒有點不一樣。”
    “媳婦,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我腦子沒問題,他嫉妒我有你這么好看的媳婦。”陸淮安不依道。
    何止有點不一樣?
    要蘇晚棠說,那是直接轉性了。
    為了陸淮安好,蘇晚棠對著他道:“安靜,不許說話。”
    她口吻正常,可落在喝了酒的陸淮安耳中,就是媳婦在兇他,噘著嘴,委屈直勾地看著蘇晚棠。
    特別是蘇晚棠把陸淮安手指頭一根根掰開時,她感覺,陸淮安下一秒就能哭出來似的。
    “蘇悅。”蘇晚棠蹲下,掐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抬頭,“原來你跟我作對是因為喜歡淮安啊?”
    “可惜,淮安就喜歡我這個資本家小姐!你使再多幺蛾子都沒用!”她巴掌輕打在蘇悅臉上,不痛不癢卻足夠羞辱。
    “嘖,腦袋磕的一聲真響,趕快去看看吧,別在沒把你勒死,倒是把你腦袋撞傻了,畢竟人丑再傻了,更嫁不出去了,淮安可不會喜歡一個老姑娘。”
    說完,蘇晚棠甩開蘇悅下頜。
    “有帕子嗎?好臟。”
    陸淮安聞,立馬掏出帕子,拿起蘇晚棠剛掐過蘇悅下頜的手,一根一根指節仔細擦拭起來。
    這一幕,深深刺痛了蘇悅。
    她尖叫一聲:“啊!”
    逃一般,跑開這個受盡羞辱的地方。
    收拾完蘇悅,蘇晚棠又盯上劉翠翠。
    之前,和劉翠翠裝樣子,那是為了讓她嫁給霍軍,好好嘗嘗她上輩子的苦。
    眼下目的達到,劉翠翠又整出這幺蛾子,蘇晚棠抬起胳膊,甩了兩巴掌上去。
    劉翠翠眼珠子瞪大,被封住啞穴的她,嘴巴動了半天,只發出一串:“啊啊啊啊啊!”
    “你嘴里再敢胡說八道!我就讓你一輩子說不了話!”
    說完,蘇晚棠當著劉翠翠的面取回銀針。
    “走。”
    望著幾人瀟灑走遠的背影,劉翠翠肺管子都氣炸了。
    “蘇晚棠!!!”
    出了筒子樓,急性子的劉虎就巴巴一通,把前因后果解釋清楚了。
    今天訓練結束后,霍軍主動過來喊著陸淮安去暖房宴喝酒,部隊雖沒禁止喝酒,但對喝酒也是有嚴格管控,所以陸淮安一開始就是拒絕的。
    但是霍軍說,她在這,還喝了酒,在側臥睡著了,陸淮安這才同意過來。
    陸淮安酒量不行,又擔心蘇晚棠,干脆把周清三人一塊喊上了。
    到了霍軍家,看到側臥那跟蘇晚棠穿一樣衣服的蘇悅,陸淮安就誤認為是蘇晚棠,想要帶著人回家,卻被霍軍攔住。
    之后,他們四個就拉著喝酒,陸淮安拒絕不了,喝了兩杯。
    正喝著,門外劉翠翠喊了一聲,側臥蘇悅聽到信號,從床上摔下來,陸淮安以為是蘇晚棠就立馬起身過去,將人扶起來,卻被蘇悅反手抱住。
    “嫂子,事情就是這么回事,營長沒有胡來。”
    吳旭點頭:“嫂子,虎子說得對。”
   -->> “你們兩個滾一邊。”
    “嫂子多聰明,一眼都看出了貓膩,哪還用你們操心?”
    周清笑瞇瞇的視線落在二人牽著的手上:“嫂子和營長恩愛著呢。”
    上次暖房宴,蘇晚棠就發現了,周清雖長得比劉虎吳旭白,但那心眼,他們兩個加起來,都沒他多。
    “周清兄弟,幫我個事。”
    “嫂子,您說。”
    “去鬧大。”
    劉虎猛拍手掌:“我咋就沒想到?嫂子還是你聰明。”
    吳旭還記得上回霍軍故意給他們使絆子不讓他們救陸淮安的事,也跟著點頭。
    “鬧大!上次攔著我們救營長,這次敢攛掇他媳婦破壞軍婚,得讓他好好吃個大處分!”
    周清卻蹙了蹙眉:“嫂子,我覺得不行。”
    “我知道你擔心什么,放心,夫妻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我懂,我不是讓你往這方面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