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回來了,黎洛嶼這一晚睡的格外舒服。
翌日一早,天將亮不亮的時候,黎洛嶼輕松避開兩個守衛,左腳蹬著院角的老槐樹,右手攥住墻頂的磚塊一躍而出。
劉老爺子的太極拳剛起勢,朦朦朧朧就見院墻上冒出顆毛茸茸黑乎乎的腦袋。“哎呦喂!”
老爺子嚇一跳的鐵砂掌差點劈到黎洛嶼的腦袋上,“你個兔崽子,好好的正門不走偏翻墻,跟你爹當年一個德行!”
黎洛嶼聳聳肩,趁他轉身時輕巧落地,小皮鞋踩在青石板上悄無聲息,像只偷腥的小獸。
“劉爺爺,我爺爺要送我下鄉,我不愿意登報斷親,也不愿意下鄉,您幫我把我跟我爺爺綁一塊唄,您知道的,我武力值高,有我在,老頭兒就不會受罪。”
劉老爺子:“”
劉老爺子一個煙袋鍋子敲過去,懟在她腦袋上:“個小兔崽子,你當是捆螃蟹呢?”
黎洛嶼賊兮兮,手指在老人面前比劃出扣扳機的手勢:“您就當報我爺爺當年在戰場上搶在您前面爆鬼子腦袋的仇唄,反正這事兒您都記了一輩子的,此時不報更待何時?”
劉老爺子的煙袋鍋差點戳到她鼻尖,銅鍋沿在晨光中晃出細碎的光斑:“小兔崽子!那回要不是你爺爺把老子按在戰壕里,老子肯定能贏他!”
黎洛嶼蹲下身抬頭壞笑:“那年在原市,您偷藏的半塊牛肉罐頭,是不是也被我爺爺順走了?”
劉老爺子氣得直拍大腿:“那是老子留給炊事班老張的!你爺爺那混球,連傷員的葡萄糖都搶過!”
兩老頭平日里最喜歡斗嘴,一斗嘴就喜歡揭短,什么你搶了我的燒雞,我搶了你的燒酒,你不要臉,把我的軍功章騙去哄閨女!你才賴皮,藏著我的繳獲手槍不還!一來二去,唾沫星子濺了半桌,卻在旁人勸架時,默契地往對方茶缸里續上熱水。
劉老爺子無奈:“你呀,我要是敢這么干,你爺爺那頭倔驢會直接殺到我家跟我斷交,你信不信?”
黎洛嶼不接茬:“那我不管,我要是下鄉,我就當逃兵,這爛攤子還得您給我收拾,”
劉老爺子心梗:“”
“對了,還有杭市那套洛家老宅,現在是我的了,您老得給我看好了,別讓人給糟蹋了,那里將來是我爺爺和您的養老之地”
劉老爺子:這小兔崽子生來就是氣人的吧。
黎洛嶼背著帆布包翻出院墻時,還聽見劉老爺子在嘀咕:“黎倔驢啊黎倔驢,你家小崽子比你還能折騰,這可不能怪我吶!”
“咦,我的耳朵這么靈敏嗎?”
小琉璃在空間里哼哧哼哧的翻地呢,盯著自家主人的疑惑理所當然道:“那當然,洗經伐髓的苦又不是白白受罪的。”
“那咱空間是不是還能養點兒小動物啊?”
“可以啊,姐姐想養什么?”
“那當然是,雞鴨鵝兔,豬羊牛鹿,想想就美味。”
黎洛嶼心里盤算著晚點兒得去一趟黑市淘換一些物資,眼前突然出現一支胳膊攔住了她回家的路,一抬頭,對上了送爺爺回家的兩個小戰士的驚訝的眼睛。
“黎同志,你什么時候出去的?”
黎洛嶼想事情想的太認真,習慣了走正門,忘了翻墻了。
黎洛嶼嘿笑兩聲,“那什么,你們就當沒看見我,我自己翻回去。”然后,轉身從旁邊的矮墻一躍而起。
兩執勤小戰士視線就沒離開過那道利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