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腳大爺:“買還是賣?”
黎洛嶼壓低聲線:“賣。”
>t;“兩毛。”
黎洛嶼交了錢后,快步進入。
出來買棉花只是個借口,棉被棉服這玩意兒她空間多的是,今天的目的是出來買牲畜崽兒,這樣的話,她以后就再也不缺新鮮肉肉了。
黑市開始時間并不固定,不同地區、不同類型的黑市開市時間也是有所不同的。京市的黑市有早市和晚市之分,早市一般從后凌晨三四點鐘開始,類似于當時的曉市,到天亮或上午結束。
晚市則通常在晚上七八點天黑后開始,因為夜晚相對隱蔽,便于進行悄么么交易嘛。
七拐八拐之后,黎洛嶼走進一處更偏僻的巷道,這里不同于主街道的熱鬧,每一個人都心照不宣的喬裝打扮過,不是用頭巾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就是壓低帽檐遮住半張臉,還有人故意在臉上抹了煤灰裝扮成滿臉絡腮胡的粗漢子。黎洛嶼則大大方方的東張西望,反正她的裝扮是一個小伙子,誰也認不得她。
一路走一路觀察,賣貨的蹲在陰影里輕叩竹籃,買貨的踢踢石子對暗號,連討價還價都壓著嗓子,像怕驚醒什么似的。
賣菜的老大娘掀開筐底的稻草,露出裹著油紙的紅糖塊,每筆交易都像做賊般迅速,卻又透著老主顧間的默契。
環顧四周,地面上還殘留著不少爛菜葉子,她來的晚了,早市都快閉市了,隨意選了一處角落,黎洛嶼蹲下時掀開自己的籃子露出里邊白花花的大米袋子和還未化白霜的臘肉。
不遠處一位大媽式裝扮的人形物體
“咻”
一下貼過來,花布圍裙里還兜著半兜土豆,眼睛卻直勾勾盯著竹籃:“小伙子,這米咋賣?”
黎洛嶼指尖在籃沿敲了敲:“有票8毛斤,沒票1塊斤,臘肉有票1塊斤,沒票15塊斤。”
她報的這價格比國營糧店要翻個四-五倍左右,確實是貴,但架不住糧店每月每人限購啊,且她的貨品質好啊,在黑市,不缺有錢人,品質好就是硬通貨。
“搶錢呢!”
大媽瞪著黎洛嶼,眼角的皺紋擠成深溝,卻在瞥見竹籃里臘肉油花時,喉結不自覺地滾動,“公社才賣兩毛四!”
倒是邊上戴瓜皮帽的大爺淡淡來一句:“我沒票,給我裝10斤米,5斤臘肉。。”
“好嘞。”
黎洛嶼跟邊上的大爺借了稱,抄起桿老秤砣晃了晃:“大爺您瞅好了,咱這秤桿子比公社的齊整。”秤盤里的大米堆成尖兒,她故意多抓了兩把進去:“17塊5。”
小半個小時,黎洛嶼的背簍就空了,剩下不到半斤的大米堆在秤盤里,捧到旁邊給她借稱的大爺跟前:“大爺,謝謝您。這點兒米,您拿回去熬個粥喝喝。”
大爺連忙擺手推拒,袖口露出半截皮包骨的胳膊:“使不得使不得,借個稱而已,使不得。”
這年頭誰家的日子都不好過,普通百姓大多是活又活不起,餓又餓不死,只能一日日的煎熬著。
黎洛嶼笑著推過去:“沒事,我向您打聽個事兒?我想買點兒豬崽兒、雞仔兒,您知道哪里有賣嗎?”
大爺抽動著鼻子,眼眶濕潤,枯瘦的手指摩挲著那把米他家老伴兒已經病了些時日了,喝點兒米粥或許能讓她舒服一些
“娃娃,你要牲畜崽兒?”
他往身后望了望,突然壓低聲音,用袖口蹭了蹭眼角,“有個瘸腿的老周頭,就住我家隔壁,我帶你去?”
“行啊。那我們現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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