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對話還是好聽的,當然也有不好聽的。
“那幾個老東西,瘦得跟麻稈似的,衣裳比公社文書還周正!頭發都整整齊齊的,我爺爺說過,舊社會地主就這樣,喝人血都不吐骨頭!現在遭了報應,被趕到咱們村吃土嘍!”
“可不咋的,“能被下放的能有啥清白貨?咱們啊,少跟他們打交道,免得惹一身腥。前兒個鄰村就有戶人家,跟下放的走太近,結果”
“結果怎么樣?”
“被舉報藏著違逆物件,差點抄了家!”
“是呢,說不定就是人家常說的什么‘特務’啊、‘資產階級’啊,‘殘渣余孽’啊,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聽見沒?以后離他們八丈遠!勞改犯身上帶‘煞’,吸口氣都能讓人倒霉三年!”
“對對對,三丫,聽見沒,以后離臭老九遠點兒,免得傳染倒霉,聽見沒?”
三丫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倒是周圍的村民非常認可,心里也盤算著回家后要叮囑家里人離他們遠點,千萬別接觸。
黎洛嶼眼神滯滯地凝著幾位老人,指尖攥緊又松開,老人們臉色未變,目光平靜地望向天際邊的一抹亮光,似是這樣的謾罵早成了背景音,耳朵都磨出了繭,也生出了沉默的鎧甲。
黎洛嶼閉了閉眼,釋放出精神力,覆蓋住整個曬谷場,把所有謾罵的村民一個個全部印在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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