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嶼掀開一只眼皮,就見小虎崽一身橘白相間的毛發亂糟糟的脊背上沾著幾片樹葉子,小爪子巴拉著她的褲腿晃悠,小腦袋梗著,耳朵耷拉著,小眼神卻時不時剜一眼蹲在石桌旁的小狼崽。
抬眸望向黎洛嶼時,琥珀色的眼睛里閃著水光,鼻尖一抽一抽的,委屈得快要哭出來,那模樣分明是找她要個說法:
“家里為什么會有只陌生狼?”
黎洛嶼瞅了眼旁邊仰著臉高傲的小狼崽,眼神冷清清的,同樣的一身灰白的毛發亂七八糟,嘴角還沾著幾縷虎毛,顯然是兩小只打了一架,誰也沒干過誰。
只是小狼崽是清虛道長一路上養著的,那股高傲勁兒跟清虛道長如出一轍,眼神睥睨地掃過小虎崽,仿佛在看什么不值一提的小東西,那等子撒嬌賣萌告狀的掉價玩意兒它自是不屑一顧。
小虎崽不一樣,是爺爺當貓養的,撒嬌賣萌的本事一套接一套,這會兒腦袋蹭著她的掌心,喉嚨里發出細碎的嗚咽聲,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一副非要她主持公道的模樣。
黎洛嶼假裝沒看明白它們的眉眼關司,笑著抱起小虎崽一頓擼:“呀呀,一個月沒見,我家小虎崽都長這么大了?爺爺有沒有給你取名字呀?”
不到兩個月的小虎崽已經有大黃一半的壯實了,圓滾滾的身子油光水滑的,爪子肉墊厚實,抱起來沉甸甸的頗有些分量。
小狼崽一路上在清虛道長投喂下,褪去了灰撲撲的毛色,換上了銀白漸變的新毛,骨架更舒展些,越發顯露出狼族的矯健。
兩小只論身量一般高矮,站一塊兒,一只高冷,一只熱情,偏偏領地意識極強,從沒打過架的它們乍一碰面,誰也不肯讓誰。
先是互相呲牙示威,接著便猛地撲到一處,你咬我耳朵我拽你尾巴,啃得難分難解,最后誰也沒占著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