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發之前的這三天之內,黎洛嶼的日子過的相當充實,而她的十四位老師卻過得相當刺激。
袁老是最后一個授完課的,摘下老花鏡揉著突突跳眉心,一副像是被摧殘的快得帕金森的模樣指著眼前的幾位同樣眼窩發黑幸災樂禍的老友,捂著胸口一臉痛心疾首:“你們瞞得我好苦啊!”
馬老雙手抱胸,笑的眼角的皺紋都堆成褶子,高昂著下巴,一臉得意:“哈哈哈~,瞧你這德行,咱們家小徒弟不就是聰明點兒,問題多點兒、瞎點子多點兒,愛胡說八道點兒、喜歡捉弄人點兒,還有總能把天方夜譚說出花兒來的本事多點兒,時不時還能精準戳中咱們這些老骨頭的知識盲區點兒嘛!”
說罷朝袁老擠擠眼,“你就承認吧,被這丫頭問住,心里頭其實挺舒坦的。”
袁老被馬老這話噎得吹胡子瞪眼,抓起石桌上的搪瓷缸子猛灌了兩口涼茶,摸了把嘴角,朗聲笑道:“舒坦?我這心口窩子到現在還突突跳!剛剛給她講軌道力學,她倒好,拿著樹枝在地上畫了三個軌道面,問我能不能用升交點赤經錯開六十度,說這樣覆蓋更均勻。這是瞎點子嗎?這分明是揣著答案考咱們!”
他重重放下缸子,搪瓷碰撞的脆響里卻藏著點壓不住的笑意:“也就是我反應快,假裝沒聽懂把話岔開了,換了你們幾個,指不定早被問得找地縫鉆了!”
“哈哈哈哈哈~”
搞材料學的蘇老接話時還在揉太陽穴:“你們是沒見識過她跟我討教耐高溫材料的樣子,拿著塊燒黑的瓦片問能不能摻點稀土元素增強抗疲勞性,說的參數精確到小數點后三位。我仔細想了才發現,那數值跟最新的實驗數據就差了個零頭:這哪是討教,分明是考校我這把老骨頭。”
方老哭笑不得地搖著頭:“這丫頭看星圖的本事比我還熟!我剛在星圖上標出幾個變星位置,她張口就報出各自的光度周期,連罕見的食雙星掩食時間都算得分毫不差。末了還眨巴著眼問我,要是衛星軌道跟黃道面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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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夾角,會不會減少隕石撞擊概率,這問題刁鉆得,要不是我演算過可能還真就答不上來。”
研究坦克的周老嗓門洪亮卻也帶著點兒憋著:“這丫頭懂的比軍械比我還多!我剛說穿甲彈要靠動能,她立馬接話,說給彈頭裹層電磁脈沖涂層,能先癱瘓坦克電子系統,這法子我琢磨了三年沒敢說,她倒像說家常!甚至還特鄙視咱們現有的坦克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