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津臣從玻璃倒影里看到了誰,倏然轉身。
他身體略微僵住,緩緩放下手機,“你…”
“你沒有把聞楚交給警方,還是讓她逃了,對嗎?”
“沈初,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上身,欲要伸出手,沈初后退避開了他,“霍津臣,如果你舍不得處置聞楚,你可以告訴我,沒必要這么演我。”
“我沒有舍不得處置她!”
霍津臣握住她肩膀,眼底猩紅,“沈初,她傷了你的手,我同樣也讓人廢了她的手,她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我只是想著不能這么算了。”
沈初沒說話。
他呼吸深沉,“沈初,以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介懷我與她之間的事,但我可以信誓旦旦地告訴你,我沒有出軌,我更沒碰過她。”
“我不關心這個!”她拂開他的手,卻被他握得更緊,怎么樣都掙脫不了。
霍津臣將她攬入懷中,抱住。
“你干什么——”
“沈初,相信我一次,就一次!”
她陷在他懷里,一動不動。
在心底一遍遍地問自己。
相信他?
她真的能相信他嗎?
此時此刻,顧遲鈞站在電梯口看到這一幕,佇立了半分鐘后,面不改色扭頭進了屋…
沈初聽到身后動靜,從霍津臣懷里抽離,“我回屋了。”
“不邀我進去吃個飯嗎?”他苦笑,“我等你下班呢。”
她怔愣,數秒后回過神,“我又沒讓你等。”
霍津臣看著她,“嗯,我自愿的。”
沈初轉身回房。
霍津臣隨她進了屋,很自覺地給她做晚餐。
沈初沒阻攔,回了臥室,直到晚餐做好她才出來,好似真把他當成廚子了。
盡管如此,霍津臣也樂在其中。
…
兩日后,宋村。
王娜帶著數名保鏢來到了女孩家中,這種大場面,引來了不少鄰居的圍觀。
王娜將支票放在宋家二老面前,“霍總說了,讓你們的女兒隨便填一個數,到時拿著支票去找他兌現。”
支票…
這還是他們平生第一次看見的東西。
宋父操著一口濃重的本地口音問,“這紙真的能換錢?”
“要到支票開發的銀行換取現金。”
宋父拿起支票的手都在顫抖,一旁的宋母也都是震驚的表情,隨后熱情地倒了一杯水,又問,“這錢…能填多少?”
“這得問你們的女兒,她填多少,算多少。”
宋家二老咽了咽口水。
要是填了幾千萬,他們豈不是發達了?
末了,王娜帶著人離開了,屋子外的村民們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議論什么。
宋家二老也知道錢財不外漏的道理,出來隨便找了個理由打發走鄉親鄰里后,關上大院的門。
“老宋,咱們…咱們這是發財了啊!”
宋母激動不已,聲音高昂起來。
宋父急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小點聲,這筆錢可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要招來橫禍的!”
“哪有啥橫禍嘛…”
“閉嘴!”
宋父瞪了她一眼,額間都冒出冷汗,“當年那起綁架事件,綁的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咱們閨女被人當成了其中一個,還得了有錢人家的報酬,你以為這是什么好事嗎?”
宋父的話讓宋母一陣激靈。
當年轟動全國的富豪兒童綁架事件就在他們村子附近幾公里外,那時候的綁匪只綁有錢人家的孩子,所以他們村子里的人并不擔心自己的孩子會被綁架。
而自己的女兒那個時候還小,她父親帶娃兒出去種地,恰巧就碰見到了逃出來的兩個孩子。
那唯一還清醒著的女孩求救,說她叫什么名字來著,跟閨女名字中的一個字念法有點像,是初還是楚,他倒是不記得了。
后來派出所的人很快就來了,救護車也到了。
把那倆孩子救走后,警方開始封山搜索,幾個人販子都只抓到了三個,都被槍斃了。
新聞報導六個孩子,死了四個。
一想到這,宋母就害怕。
畢竟若是他們招搖,拿了這錢,都怕當年那綁匪找上門來…
“那咋辦啊…”
宋父冥思苦想后,說,“把初兒喊回來!”
這邊。
霍津臣與蘇董在院中博弈,王娜走到他身旁,俯身在他耳邊說了什么。
蘇董放下手中的棋子,“霍總要是忙的話,那我就不便再打擾了。”
“下次一定好好跟您對弈,我讓人送您。”
“嘿喲,霍總真是客氣了。”
王娜讓保鏢送他出門。
霍津臣身體后仰,靠在椅背,望著棋盤上的走勢,“怎么樣?”
“支票已經給到她父母手里了。”
“那就行。”
“這是女孩的資料,我剛調查的。”王娜把一頁資料擺放在他面前。
霍津臣目光掠過姓名一欄。
宋雨初。
她的名字里,有一個“初”字。
霍津臣盯著這個字,若有所思。
王娜不解,“霍總,是有什么問題嗎?”
“你之前派人去調查的時候,那個人是怎么說的。”
王娜根據調查的人得到的消息回答,“看到您跟一個女孩獲救的村民說,那個女孩名字里有一個楚字。”
霍津臣把資料上的名字示意給她看,“她叫什么。”
“宋雨初…”
王娜突然一怔,驚訝道,“初,楚,如果帶當地口音的話,確實很容易混淆。”
也就是說,先前調查到到的人,真不是聞楚。
可聞楚怎么會知道這件事呢?
霍津臣把資料擱在桌面,沉默了許久。
與此同時,沈初親自到機場接曉雯。
曉雯走出機場,迎上她,“沈初姐。”
沈初拍了拍她肩膀,替她拿行李,她笑著說,“不用,我自己來就好,怎么能麻煩你呢!”
“有地方住了嗎?”
“還沒呢。”
“那你先我住我那里吧。”
曉雯愣了下,“這…不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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