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晨,鄭自強走進新的辦公室,辦公室里打掃得一塵不染。
他剛坐下,門開了,進來四個女人,進門就問“誰是才來的鄭經理?”
“啥事?”
“你們保險公司可講理啦?”
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一邊大聲嚷著,一邊把褲腰帶解開,把褲子往下脫。
鄭自強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慌忙阻止說:“有啥事說啥事,你這是干啥?趕緊把褲子穿上!”
“我是讓你看看我肚皮上開刀留下的疤!”
鄭自強看見她肚皮上果然有一道疤。
“你們的人找我買保險的時候,說得好聽,只要交了住院保險,住院藥費就給報銷。我交了保險費,也住院做了手術,為啥你們保險公司不給賠錢?”
“你交了保險費,只要是在理賠范圍內,該賠的一定會賠給你。”
“該賠,可你們保險公司就是不賠!”
“為啥不賠呢?”
“我不知道。”
“你交保險費嗎?”
“交了。”
“你交給誰的?”
“交給你們保險公司業務員的。”
“業務員呢?”
“跑了。”
“他收你保險費給你打收條嗎?”
“打了。”
她邊說邊從兜里掏出一張收條。
鄭自強接過來一看,還真是保險公司印的收據。
“你把褲子穿好,給我留個電話,你先回家,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你來拿報銷的藥費錢。”
“要是還不給呢?”
鄭自強回道:“還不給,你來辦公室找我,我掏錢給你。”
她們走后,鄭自強拿著她給提供的收條,找到市公司老總,把收條遞給老總看,“這是咱業務員打的收條,業務員跑了,保戶拿著收條來報藥費。”
江輝說:“業務員是收了保戶的保費,但沒交到咱保險公司,按理說咱不應該賠。”
鄭自強不贊同江輝的說法,“江總,我認為這不是保戶的責任,是我們沒管理好自己的業務員。保戶是相信咱人康保險公司,才把錢交給公司業務員的。我的意見是先想辦法解決保戶的藥費,這樣才不會影響公司的聲譽。下一步,我們可以拿著業務員的收條到法院起訴那個跑了的業務員,追回他收的保費以及由此帶來的相關損失。”
江輝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你到財務支取費用,先把藥費付給保戶吧。”
保戶接到鄭自強的電話后,很快來到他辦公室,接過他遞給的錢,非常感動,“鄭經理,我請你吃飯,我得好好謝謝你。”
不管她怎么說,鄭自強都以“這是你應得的權利”為由,拒絕了。
鄭自強上任后,后勤部一切還像往常一樣,誰該干啥還干啥,沒人把他這個剛上任的經理放在眼里。
他每天細心觀察每個人的一舉一動,他對受理案件的張紅軍早有耳聞,據說他很有來頭,他哥是某職能部門的一把手,手握重權,也是因為他身份比較特殊,歷任后勤部經理都對他避讓三分。
他整天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鄭自強認定像他這種人,就不適合坐在受理理賠案件這個位置上。
但想動他,絕不是件容易事!
一個偶然的機會,鄭自強聽手下說,只要是來后勤部辦理理賠業務的保戶,張紅軍都問人家要東西,雁過拔毛!
鄭自強對他這樣不注意自身形象的所作所為非常反感,于是抽空就在遠處觀察他。
有一天,有個保戶來遞理賠受理單,張紅軍瞥了那人一眼,用十分傲慢的語氣說:“你去給我買箱冰紅茶。”
那個保戶遲疑了一下,沒去買。
張紅軍不高興了,把理賠受理單往那人面前一推,十分不友好地瞪著那人,那保戶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站在不遠處的鄭自強把這一幕盡收眼底,他不慌不忙地走過去,一臉嚴肅地對張紅軍說:“你把手頭上的事交一下,去人事部報到!”
張紅軍眼一瞪,“憑啥?”
“憑我是后勤部經理。”
“我要是不走呢?”
“你要有本事就把我攆走,你干!沒本事攆走我,你就得聽我安排。”
向保戶索要東西,被剛來的經理撞個正著,張紅軍自知理虧,他趕緊換了一副笑臉解釋道:“鄭經理,我剛才是跟他開玩笑的。”
鄭自強一臉嚴肅地看著他,“我們后勤部是窗口單位,你坐在這兒,代表的是整個人康保險公司的形象!你可知道你這樣做,影響有多惡劣?”
張紅軍被鄭自強說得啞口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