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護士后,舒薏撐著自己軟綿綿的身子坐了起來。
“我先生呢?”
“是醫生叫我來的,過來的時候沒有看到您先生,您要等嗎?”
舒薏看了一眼放在床頭的手機,倏地笑了,不用猜也知道段書恒又被方梨叫走了。
他現在的承諾和放屁也沒什么區別。
“舒小姐?”
“麻煩你扶我一把。”
護士隨即過來扶著她從床上下來坐上了輪椅,她本就渾身沒什么力氣,這輪椅安排的很體貼。
于是她好奇的問了一句:“怎么還安排了輪椅?”
“這是醫生安排的?”
“你們醫院的醫生還挺體貼。”
護士笑了笑:“可能吧,但他平常是個挺冷淡的人。”
從病房區到心理科跨越了一整棟樓,夜晚的心理科沒有人,長長的走廊十分寂靜。
護士推開了檢查室的門,推著舒薏進去后就出去了。
醫生正背對著門口在弄什么,舒薏只看得見醫生優越的后腦勺。
半分鐘后,醫生的椅子轉了過來。
雖然是戴著口罩,但舒薏看到那雙眼睛卻覺得十分熟悉,她下意識推著輪椅到了桌前。
她探究的眼神很是直白,醫生索性也抬起了臉,摘下了口罩。
舒薏怎么也沒想到大半夜的,她竟然會在這里看到謝南庭。
謝南庭無視舒薏的震驚,起身去反鎖房門。
“怎么是你?”
“我有療養院,自然也有醫院,怎么不能是我?”
舒薏看著他穿著白大褂的模樣,有點恍惚,他看上去真的像個醫生,清冷出塵。
“但現在是大半夜,心理科大半夜怎么會有醫生?”
謝南庭回到位置上坐下后朝她伸手:“把左手給我。”
舒薏頓了頓,還是伸出了手,隨即謝南庭解開了手腕的表帶。
陳舊斑駁的傷痕徹底暴露,舒薏看到自己手腕猙獰的疤痕,猛地就要收回自己的手。
卻被謝南庭有力的手掌握住手腕,男人掌心的溫度帶著點灼熱,很有力,她無法掙脫。
這么一個姿勢一直僵持著,舒薏的另一只手撐著桌沿開始顫抖,抓著桌沿的指尖陣陣泛白。
她微微低頭,身子開始顫抖,她毫無預兆的笑了起來,嘶啞的聲音裹挾著無盡的恨意與瘋狂。
停不下來的笑聲漸漸裹挾著眼淚,分不清是痛苦還是瘋癲。
謝南庭靜靜注視著她,他的冷靜和此時舒薏情緒起伏的劇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從一旁的抽屜里拿出來一顆糖遞給了她。
舒薏緊緊捏著他塞進自己手里的糖,情緒漸漸平復。
良久,舒薏抬手慢慢抹去了眼淚,抬眸看向謝南庭,她嘴角掛著笑,泛紅的眼睛里卻都是平常看不到的破碎感。
她問:“我的病情嚴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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