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走到周謹面前,睡裙的玄黑與巨鳳的華彩幾乎將周謹籠罩。她微微俯身,寬大喇叭袖垂落,幾乎觸及地面,聲音輕柔得如同毒蛇吐信:
“你說…朕的衣裳…奢靡?耗金三千?珠玉無算?”
周謹抖如篩糠:“臣…臣是為國…”
“為國?”慕容嫣打斷他,聲音陡然變得尖利,“好一個為國為民的忠臣!”
她猛地直起身,喇叭袖一甩,帶起一陣冷風,目光如淬毒的冰刃,掃過全場:“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朕穿著這身衣裳,是罪過?嗯?”
無人敢應答,死寂一片。
“是不是覺得朕脫下這身衣裳,省下那些金子珠子,就能救你們的國,安你們的民了?嗯?!”她的聲音越來越高,帶著一種瘋狂的譏諷。
她忽然仰天大笑,笑聲尖銳刺耳,回蕩在金殿之中,令人不寒而栗!
笑罷,她猛地低頭,死死盯住周謹,眼神瘋狂而暴戾:“好!朕今日就讓你看看!朕的衣裳,到底值不值那些金子珠子!”
她喇叭袖下的手猛地一抬!
“來人!”
殿外早已候命的金甲鳳翎衛應聲而入,甲胄鏗鏘!
“剝了他的官服!”慕容嫣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陛下!?”周謹驚恐抬頭。
鳳翎衛毫不猶豫,上前粗暴地撕扯周謹的紫色官袍!
“不!陛下!臣無罪!臣是為國諫啊!”周謹掙扎哭喊。
慕容嫣面無表情地看著。
很快,周謹被剝得只剩白色中衣,狼狽不堪地癱在地上,瑟瑟發抖。
百官駭得面無人色,有幾個老臣幾乎要暈厥過去。
慕容嫣卻看也不看周謹,她的目光轉向殿外,聲音平穩卻令人膽寒:“傳朕旨意:將戶部侍郎周謹,家產悉數抄沒!清點其家資,看看這位‘忠臣’的府庫,比朕的衣裳,如何?!”
“是!”殿外官員領命飛奔而去。
周謹如遭雷擊,瞬間癱軟在地,面如死灰。
慕容嫣不再看他,緩緩踱步,華貴拖尾碾過光潔的地面,聲音在死寂的大殿中異常清晰:“你們不是好奇朕的衣裳花了多少嗎?朕告訴你們!”
她猛地轉身,喇叭袖展開,如同鳳翼:“金線,用的是南海鮫人淚染的金絲,一寸一金!”
“墨玉,取自昆侖冰髓深處,萬斤礦石方得一玉!”
“黑鉆,乃天外隕星之核,世間罕有!”
“其上每一針每一線,皆由繡娘以心血繡成,她們的眼,因此而盲了三人!”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驕傲與偏執:“朕的衣裳,是無價之寶!朕穿著它,不是因為朕奢靡!而是因為它配得上朕!只有它才配得上朕!”
她走到癱軟的周謹面前,俯視著他,眼神冰冷:“而你…還有你們…”
她目光掃過百官,
“你們這群蛀蟲!貪墨國庫,中飽私囊,結黨營私,欺上瞞下!旱災之時,你們在哪里?朕與攝政王在北地吃土喝風的時候,你們的奏章在哪里?如今災情稍緩,你們倒跳出來,拿著幾兩金子的賬目,來指責朕的衣裳?!”
她猛地一腳踢在周謹身上,雖力道不重,卻侮辱性極強:“你的良心!你的忠君愛國!值幾斤幾兩?!夠不夠朕這衣裳上…一顆最小的珠子?!”
周謹蜷縮在地,涕淚橫流,一個字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