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慕容嫣直起身,喇叭袖輕輕一擺,聲音不大,卻如同驚雷炸響!
身后鳳翎衛早已蓄勢待發,聞令如虎狼般撲上!
“昏君!納命來!”王振心知事敗,眼中閃過絕望的瘋狂,竟猛地拔出腰間佩刀,嘶吼著撲向近在咫尺的慕容嫣!他身后的幾名心腹士卒也同時暴起發難!
場面瞬間大亂!
然而,慕容嫣卻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她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微微蹙眉,仿佛嫌惡那刀鋒的寒光刺眼。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自她身后閃出!
劍光如匹練般掠過!
“噗嗤——!”
血光迸現!
王振的頭顱沖天而起,臉上還凝固著驚駭與不甘的表情!
無頭尸身重重倒地!
另外幾名叛軍也被瞬間格殺!血腥味驟然彌漫在寒冷的空氣中!
整個過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慕容嫣微微后退半步,優雅地提起那沉重的五丈拖尾,避免飛濺的鮮血沾染其上。
她低頭看了看地面,一絲殷紅的血跡恰好濺落在那墨金色的棉質拖尾邊緣,如同雪地上綻開的一朵妖異紅梅。
她眉頭蹙得更緊,眼中閃過一絲真實的懊惱與嫌惡:“臟了…”
仿佛這比眼前的血腥廝殺和剛剛揭露的叛亂陰謀更重要。
剩余的守軍早已嚇傻,紛紛丟下兵器,跪地求饒。
慕容嫣緩緩抬眸,目光冰冷地掃過狼藉的現場和跪滿一地的士卒,最后落在那具無頭尸體上。
“清理干凈。”她淡淡吩咐,語氣如同吩咐掃去一片落葉,“查。西華門所有守軍,自上而下,徹查。所有與逆黨有牽連者一律按謀逆論處,就地正法,懸首城門。”
“是!”鳳翎衛首領凜然遵命。
慕容嫣轉身,迤邐著那沾了一抹血跡的五丈拖尾,準備離開。
走了兩步,她忽然又停下,并未回頭,聲音清冷地傳來:
“告訴慕容弘和慕容璋…”
她的聲音頓了頓,帶著一絲玩味的殘忍笑意:
“派這種廢物來是瞧不起朕,還是瞧不起朕這身衣裳?”
“想玩就親自來。”
“朕等著給他們換一身更鮮亮的顏色。”
說完,她邁步離去,沉重的拖尾在染血的青石板上拖曳出一道華貴而血腥的痕跡。
回到寢宮,慕容嫣立刻命人準備香湯沐浴。她小心翼翼地褪下那件華貴的睡裙,尤其關注那拖尾邊緣沾染的血跡。
她親自坐在浴池邊,用戴著絲絨指套的手,蘸取特制的香露,極其小心地、一點點搓洗那一點血跡,神情專注而心疼,仿佛在修復一件絕世珍寶。
林臻聞訊匆匆趕來,臉色凝重至極,眼中充滿了后怕與殺意。他看到慕容嫣正在親手清洗睡裙,快步上前。
慕容嫣抬起頭,看到他,臉上露出一絲委屈與薄怒,伸出濕漉漉的手(指套已取下)指向那處淡化的血漬:“夫君…你看…被他們的臟血弄臟了…”
林臻心中一痛,握住她的手:“無妨,定能洗凈。嫣兒受驚了。”
“他們想殺我…”慕容嫣小聲抱怨,眼神卻冰冷如霜,“還想弄壞我的衣服…”
林臻眼中殺機爆閃:“嫣兒放心!西華門之事,我已知曉!逆黨竟敢滲透至此!我定將他們連根拔起!”
慕容嫣卻搖了搖頭,重新將注意力放回清洗拖尾上,聲音變得慵懶而殘忍:“不急…拔得太快…就不好玩了…”
她輕輕撫摸著錦緞上那巨鳳的金線羽翼,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妖異而暴虐的弧度:
“年關不是快到了嗎?”
“總得留些節目助助興。”
她抬起頭,看向林臻,眼神清澈卻駭人:
“你說是用慕容弘的皮來做鼓好,還是用慕容璋的骨來簪花好?”
林臻看著她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對于血腥盛宴的期待,心中巨震,卻只能更緊地握住她微涼的手,沉聲道:“…嫣兒喜歡,便好。”
慕容嫣滿意地笑了,低下頭,繼續專注地清洗著她的華服,仿佛那才是天下最重要的事情。
窗外,北風嗚咽,卷著血腥氣,雪似乎又要下了。
棉鳳臨門裂甲胄,笑談血染驚逆謀。金絲漫卷待佳節,盡收叛骨綴華袍。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