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鳳唳堂內,沙盤上齊軍前鋒大營的標記被一面小旗取代,代表其已被拔除。慕容嫣聽著戰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齊王現在應該不是不屑,而是有點疼了吧?”她輕聲問,語氣帶著一絲殘忍的快意。
她緩緩坐起身,五丈拖尾隨之滑動。
她踱步到沙盤前,目光落在代表黑風隘主隘口的模型上。
“是時候讓他更疼一點了。”她伸出戴著墨玉扳指的手,輕輕拔掉了隘口處代表齊軍主力防守的一面較大的旗幟。
“傳令‘雷神營’,”她聲音清晰而冰冷,“明日拂曉,對準黑風隘主隘口左右兩翼的山體給朕轟!”
“朕要看看是齊王的關隘硬還是朕的炮火硬。”
次日拂曉,天色未明,黑風隘方向突然傳來連綿不絕的、如同九天雷霆般的巨響!
大地為之震顫!
齊軍驚恐地看到,隘口兩側原本堅固無比的山體,在一種他們從未見過的、威力巨大的火炮轟擊下,竟如同豆腐般被生生炸開!
巨石滾落,塵土漫天,苦心經營的防御工事瞬間化為廢墟!
駐扎在兩側的齊軍精銳,連敵人的面都沒見到,就被活埋或炸得粉身碎骨!
消息傳回齊軍大營,齊王高湛終于徹底變色!
他沖到帳外,望著遠處彌漫的硝煙和隱隱傳來的慘叫聲,臉色煞白,握著劍柄的手劇烈顫抖!
這是什么武器?!
宇文述從未提過乾軍有如此恐怖的火炮!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第一次真正纏上了他的心臟!
當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中軍大帳,卻看到案幾上,不知何時,被人放上了一杯酒。
酒色猩紅,如血。旁邊還有一張字條,字跡娟秀卻透著森森寒意:
“齊王陛下,慶功酒涼了,換杯‘驚惶酒’可還合口味?——慕容嫣贈。”
“噗——!”齊王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又驚又怒,幾乎暈厥!
慕容嫣的人,竟然能悄無聲息地將東西放入他的中軍大帳?!
這豈不是說,她隨時可以取他性命?!
當夜,齊軍大營風聲鶴唳,巡邏兵力增加數倍,齊王更是徹夜難眠,杯弓蛇影。
鳳唳堂內,慕容嫣聽著暗衛回報齊王吐血、軍營戒嚴的消息,終于輕笑出聲。
笑聲清脆,在堂內回蕩,卻讓侍立一旁的將領們不寒而栗。
“才吐一口血?”她歪著頭,語氣帶著天真的殘忍,“朕還以為他能多撐一會兒呢。”
她似乎心情不錯,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寬大喇叭袖隨之拂動。她轉身,看向一直沉默立于陰影中的林臻。
“夫君,”她輕聲喚道,聲音里帶著一絲倦意,又有一絲依賴,“你來嘛~”
林臻依上前。
慕容嫣并未再多,而是忽然伸出雙臂,摟住了他的腰,將頭,輕輕靠在了他堅實的胸膛上。
寬大華麗的喇叭袖環住他,墨金色的蘇錦與他玄色的勁裝緊密相貼。
那五丈長的拖尾,也有一部分,自然地纏繞在了他的腿邊。
這是一個極其自然、卻又在戰爭背景下顯得無比突兀的親昵擁抱。她仿佛在汲取他身上的溫暖與安定。
林臻身體微微一僵,隨即放松下來,任由她靠著,雙臂遲疑了一下,最終輕輕環住了她的肩膀。
他能感受到她睡裙面料蘇錦的微涼絲滑與金線刺繡的硬度,能聞到她發間那獨特的冷梅異香,混合著堂內淡淡的硝煙氣息。
堂內其他將領早已識趣地垂首屏息,悄然退至遠處。
“他怕了,”慕容嫣將臉埋在他胸前,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滿意的慵懶,“真好玩。”
林臻沉默著,只是收緊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