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仁被踢進去之后差點兒沒有剎住身子。
    他要是這么一頭扎過去,就要撞到正對著門,四肢和頭都被綁著拉扯的人身上了。
    好在他畢竟還是一個將軍。
    雖然是久病之后身體反應確實是大不如前,但還是險險剎住了。
    只是,他也離這個人很近了。
    近得——
    對方身上一股難以描述的臭味從他的鼻子直沖到天靈蓋。
    蔣仁猛地退了兩步。
    他瞪大了眼睛,看清楚了眼前這人。
    柴房中間,上面懸下來的繩子套著這個的脖子,左右釘著兩根木樁,綁著麻繩,將他的雙臂和雙腳綁著,拉開。
    這個人現在就是被拉成了一個大字形。
    但是,他上身的衣裳沒穿,衣裳被扯下來,垂落在腰間,他的胸腔被破開了。
    是真正那種破開,而且像是被掏過。
    胸腔有點空,能夠看到——
    里面少了三根肋骨,是被切下來的?
    血不知道已經流了多久,現在流的血已經很少了,但是他身上的衣裳和地上,都已經被血染透。
    他的頭垂著,掛在那麻繩的圈上。
    因為綁得久了,血沒有行透到四肢,他的手掌手指也已經腫脹發黑的,雙足也是。
    這么冷的天,他也沒有穿鞋,就是赤足。
    現在看起來,就算他的命還能救得過來,四肢也絕對是壞死不可救的了。
    何況看這人的樣子,神仙也救不回來。
    他的頭發散亂,頭垂著,所以一時間就是蔣仁都認不出來這人是誰。
    但陸昭菱之前說的就是帶著他們來找大兒子的。
    所以——
    蔣仁強壓下心頭的震驚和駭然,他不能相信這個人是他的兒子,這不可能。
    但就算這人不是他兒子,在他家里有這么一個人被這么虐待至死,也是他沒有辦法接受的。
    “他”
    “快去請大夫!把他放下來!”蔣仁大聲叫著。
    他感覺自己也快要吐了。
    外面的蔣詠妙吐得整個人都快倒下,要不是青寶扶著她,她覺得自己真的要倒下去了。
    聽到了父親的聲音,她又強撐著自己,轉身回頭。
    “陸小姐,您,您不會是想說這個人是”她大哥吧?
    蔣詠妙看向陸昭菱。
    陸昭菱對上她祈求的目光,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蔣詠妙腦子里嗡的一下,幾乎空白了。
    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慘叫了一聲,沖了進去,顧不上害怕,伸手就去撥那人的頭發。
    把頭發撥開就能夠看見他的臉。
    “你干什么?!”
    蔣仁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開。
    “我要看看他的臉,我要看他到底是不是大哥。”蔣詠妙嘴唇都在顫抖。
    “你閉嘴!”蔣仁怒喝,“你是不是瘋了?他怎么可能是你大哥?”
    “那你讓我看啊!”
    蔣詠妙大叫一聲,甩開了他的手。
    要是以前,她絕對是甩不開蔣仁的,但這會兒不知道為什么,蔣仁可能是根本就沒有用力抓緊她,被她一下子甩開了。
    蔣詠妙又上前,再次伸手去撥那男人的頭發。<b>><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