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副將苦笑道,“百姓們都覺得裕蘭關要打仗了,還有人說來攻城的不是人,所以他們都嚇壞了,全都撤出了裕蘭關城。”
    老于也說,“將軍,不好攔啊,攔都攔不住。”
    其實,裕蘭關城這里幾百人,數十年前是守城將士的家屬,在這里留下的人多了,才有了這個小城的人氣。
    要真說起來,這里也不是那些人的故土。
    他們現在說要離開,還真不好強攔。
    而且,本來就受災,留下來吃不飽穿不暖,凍死餓死算誰的?
    裘將軍卻十分擔心。
    “這數百人還能去哪里?他們只能去肅北城。”
    要是這方圓百里的災民都涌向肅北城和束寧城,也不知道會不會起亂子。
    而且,還不知道陸小姐醒來了沒有。
    此時,陸昭菱正在執金筆狂畫符。
    這金筆畫起符來,速度真的是太快了,而且很是得心應手,畫出來的符,符力都極強。
    呂頌也在她旁邊跟著畫符,這次陸昭菱又新教了他兩道符。
    他也在旁邊畫著,一開始他還想著努力跟上大師姐,這對他的進步肯定有好處。
    結果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慘淡。
    他半道符沒畫好,一看大師姐,已經畫了五道!
    這速度也太兇殘了!
    打擊得呂頌心都死了。
    他真想師父啊——
    真讓師父也來看一看大師姐畫符。
    而周時閱這個時候去前廳了。
    因為,周屹終于來了。
    裘二爺忙得腳不沾地,但聽到周三公子來了裘府,而且這一次晉王愿意見周三公子了,他哪都不敢去了。
    這不得在家里看著?
    萬一真有什么事
    周時閱是在聽到周屹來了的消息過了好一會兒,才出去前廳的。
    他出來的時候,周屹已經被晾了一炷香時間。
    周時閱邁進門檻,進了廳堂。
    坐在那里的一個青年立即就站了起來。
    他看著周時閱,神情十分激動,又有幾分忐忑,把一個心虛愧疚,見到親人又激動歡喜的晚輩,表現得淋漓盡致。
    周時閱目光淡淡地掃過了周屹的臉。
    周屹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紅,嘴唇動了動,好像是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他的樣子。
    這樣子,看起來還有點兒可憐。
    本來也是尊貴的皇子,也該在京城長大,該是出門的時候一呼百應,人人尊敬著的,但現在,他一身素凈的棉襖,發髻只束著一條白色的發帶,腰間都沒有半塊玉佩壓襟,看起來很樸素。
    “草民周屹,見過王爺。”
    周屹退了一步,朝著周時閱行了一禮,聲音聽起來壓抑著很是豐富的感情,聽起來微澀。
    跟在周時閱后面飄進來的太上皇看到了周屹這個樣子,再聽到了他的聲音,一下子就心疼了。
    他看著周屹,心里一陣酸楚。
    太上皇是個很重視子孫小輩的,他其實很盼著子孫小輩們都好好相處,相親相愛。
    所以,皇上才會在這樣的盼望下,養成了“寵弟”的習慣。
    周屹也是他的孫子啊。
    現在看到他這樣子,太上皇就想著京城的太子和二皇子。
 -->>   這三兄弟要是能夠好好相處,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