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去了槐園。
    槐園外面的槐樹,這一年明顯地長高了,茂盛了很多。
    上個月,容菁菁還帶著馬小六上樹,把枝條修剪了一下,現在好像又已經長出來了。
    劉叔開門,見到是太子,也不再如以前那么惶恐。
    “殿下來了,快請進。”
    太子領著兩個侍衛進了槐園。
    劉叔在關門之時突然感覺好像有人在看著這邊,他望向了斜對面的一棟宅子。
    其實那宅子不是門對著這邊,是院墻。
    按理來說那里不會有人看著這邊的。但是劉叔剛才確實有那么一點兒感覺,好像有目光盯著這里。
    現在他看過去,又只是看到那院墻,以及墻內伸出的幾根花枝,沒有人。
    “看什么呢?”
    劉嬸走過來,見他遲遲沒關門,好奇地跟著探頭看了一眼。
    沒什么啊。
    太子都是微服悄悄來的,馬車都是沒有什么標志那種,來得靜悄悄。
    這一年,太子也來過幾回,沒出什么事。
    “沒什么。”
    劉叔把門關上,落了栓,然后才壓低聲音對妻子說,“可能是我看錯了,剛才總覺得有人盯著這里。”
    劉嬸面色一整,“不管是不是看錯了,回頭跟太子殿下和容姑娘說一聲,咱們沒啥本事,就是要更小心點。”
    “有沒有可疑的,他們聽了之后也能查探查探,小心駛得萬年船。”
    劉叔點了點頭。
    “你說的有理。你去備點心,我去跟殿下和容姑娘說說。”
    在槐園發生的事,無大小。還是謹慎一些。
    他剛走了兩步,旁邊枝條上就有道人影冒了出來,而且就像是掛在枝條上,跟突然結了果一樣——
    不過結的是個姑娘。
    “鄭姑娘,你這次怎么”劉叔嚇了一跳,這一年他其實應該習慣了,但是鄭盈這次竟然是從枝條上倒掛出現的,現身又現出了新花樣,“怎么把自己掛枝頭上了?”
    又不是吊死鬼。
    這一半兒的鄭姑娘,這些日子在槐園里修煉的進步,就連劉叔他們都看在眼里。
    本來仔細看她,還是能夠看出一半兒是人,一半兒是面捏的,不知道怎么說,反正面捏的那一半,就顯得沒有那么真。
    而且有一次,鄭姑娘淋了雨——
    沒錯,竟然真的淋得到雨。
    淋了雨,那一半身體就有些垮了,那眉眼鼻子嘴角,就跟糊了往下垂了一點一樣,跟另一半都接不上。
    還是容姑娘第二天又仔細用火符一點點給她烘干再重捏,才修復好的。
    現在的鄭姑娘看著卻已經很完整,看不出來兩邊有什么不同了。
    “劉叔,你說有人盯著這里,我出去看看。”
    鄭盈剛才是聽到了他和劉嬸的對話,所以才冒出來的。
    “正好,太子殿下在這里,我待著有點兒犯怵。”
    鄭盈從枝條上跳了下來,然后就飄著出了門。
    “哎”
    劉叔沒來得及阻止她。
    他望了一眼日頭。
    “隨她去吧,最近鄭姑娘修為高了,能出去個把時辰的。她還戴著容姑娘給捏的帽子呢,能擋擋日頭。”劉嬸說。
    “也不知道鄭姑娘怎么那么-->>怕太子殿下。”
    每次太子一來,鄭姑娘就恨不得躲到墓碑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