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卻是行了一禮,而后大步離去。
區區一個太傅之孫罷了,又不是太傅親自給的拜帖,侯府便是沒落,也還沒有弱到要懼怕一個不得寵的太傅之孫的地步。
如若林夫人當真是擔心她的,那便不會將這帖子送到她面前來。
既然就是想要她去,那又何必惺惺作態?
幼時,她覺得林夫人是這世上最溫柔的娘親,可如今只覺得她虛偽。
虛偽到,令人作嘔!
心中那一股隱隱的怒火久散不去,直到行至了老夫人的院子外,喬念方才停下腳步。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那股怒火壓了下去,待換上一副溫柔的笑意,方才進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還躺在床上,病懨懨的,知道喬念來了,方才勉強睜了眼。
許是她今日的妝畫得好,亦或是老夫人如今病得越發厲害了,倒是一點兒沒瞧出來她的變化,與她聊了幾句后,便沉沉睡去。
喬念守了老夫人好一會兒,眼見著時間差不多了,方才動身去了醉香樓。
說明來意后,小二便領著喬念上了二樓的雅間。
雅間就在林燁與蕭衡常年包下的那間隔壁,也不知是特意還是巧合。
喬念并未多想,推開了門。
邱予已經在了。
見到喬念,他一點兒也不驚訝,反倒是起身對著喬念行了一禮,“見過喬姑娘。”
他穿著一身素凈的長衫,手中拿著一把折扇,款款行禮的時候還真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意思。
奈何,不過是斯文敗類罷了!
喬念心中對邱予很是鄙夷,面上卻是不顯,回以一禮后,方才領著凝霜進了雅間。
“喬姑娘請坐。”邱予顯得很有禮貌。
幾日不見,他臉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眉眼間染著溫潤的笑,“沒想到喬姑娘今日竟真的會來,邱某榮幸之至。”
他一邊說著,一邊給喬念倒著茶。
若是旁人見了,定是要贊一聲:邱公子溫潤有禮。
可這一切看在喬念眼里,便只剩下了譏諷。
她落座,卻并未飲茶,只是沖著邱予問道,“邱公子不必如此,有話直說就好。”
邱予沒想到喬念居然如此直接,微微一愣,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喬姑娘果然性子直爽,邱某,很是中意。”
中意二字一出口,喬念的眉頭便是緊緊皺了起來。
看向邱予的眼神也滿是不加掩飾的嫌惡。
“邱公子這話是什么意思?”
邱予淡淡一笑,舉起茶盞來飲下一口,方道,“我祖父知曉了前段時日醉香樓的事,也知曉了令兄有意撮合你我,許是,我這人不求上進,又總是闖禍,以致于祖父覺得,你很適合我。”
話說到這兒,邱予的臉色便是微微沉了下來,“所以,你我何時定親?”
喬念怎么也沒想到,邱予今日約她見面竟是為了說這事。
當即便是站起了身來,“邱公子是喝醉了吧!”
邱予撇了撇嘴,“我祖父的意思。”
“那就還請給邱太傅一碗醒酒湯。”說罷,喬念便是轉身要走。
卻不想,邱予忽然就又開了口,聲音冷冷,“暮秋街,云衣巷,第三間民房。”
喬念腳步驟然頓住。
就要邱予的聲音染著冷笑,“那,可是荊副將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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