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擊掌聲突兀地在雪原上空響起,像一顆石子投入凝固的寒潭。
這聲音算不上響亮,甚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輕慢,卻穿透了呼嘯的風雪,精準地鉆進山口一夫的耳中——那是種皮革手套碰撞的質感,干燥,利落,與周遭風雪的濕冷格格不入。
山口一夫渾身一僵。
方才被天星劍劈開的劇痛還殘留在神經末梢,暗綠色血液飛濺的灼熱感仿佛還在皮膚表面灼燒,可此刻低頭看去,他那本該被斬成兩半的軀體竟完好無損。
他下意識握緊右手,鬼骨太刀的骨柄仍在掌心溫熱,骨刃上的血管紋路里,暗綠色血液緩緩流動,別說半寸裂痕,連一絲磕碰的痕跡都沒有。
“怎么回事?”他喉間滾出粗啞的呢喃,豎瞳猛地收縮。
視線再抬時,更詭異的景象撞入眼底:
溫羽凡竟懸在半空,像一尊被施了定身咒的雕塑。
那柄染滿怨念的漆黑天星劍還維持著下劈的姿態,劍刃離他的頭頂不過三尺,可劍身的震顫徹底消失,連周圍逆向旋轉的風雪都停滯了,雪粒凝固在半空,像被凍住的星子。
溫羽凡眼底的決絕被錯愕取代,瞳孔里那份驚異與茫然,竟比他這個“死而復生”的人還要濃烈幾分。
山口一夫猛地后掠兩步,布滿骨刺的腳掌在凍土上蹬出兩道深溝。
肌肉的收縮感、骨骼的轉動感清晰無比,之前被黑色能量束縛的滯澀感蕩然無存——他能自由活動了。
可對面的溫羽凡依舊保持著揮劍的姿勢,墨色風衣的下擺停在揚起的弧度,連發絲都沒有半分晃動,仿佛整個世界只有他和這片雪原是“活”的。
復仇的殺意、對不死之軀的狂熱,此刻全被疑惑沖得煙消云散。
山口一夫緊握著鬼骨太刀,卻遲遲沒有發動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