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
    一位衣衫清淺的道人便邁著矯健的步伐走入了正殿。
    他一身水綠道袍,發絲梳得一絲不茍,以一枚青簪束起,拂塵在臂膀間微微擺動,當真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意味。
    倒是個熟人。
    四公主、五公主眼睛一亮,是上回五皇子高價請來驅邪的道人。
    得了東魏王的示意,青鼎道人小心翼翼地去查看木盒內的東西。
    突然
    青鼎道人雙目掄圓,面部的褶皺一瞬間燙平,“這是一道轉運風水咒!”
    “風水咒?”
    眾人啞然,啊?
    就這
    東魏王恍然,連忙擺手,“風水咒好像是勘探風水,調整運勢的,聚財聚氣的的法子。”
    “又不能咒人。”
    東魏王尷尬一笑:“看來是一場誤會。”
    他臉色轉變得倒是快,輕咳一聲,正打算沖著鳴棲以及容珩隨口說兩句,將此事揭過去,再多寬慰幾句,免得郡主不高興。
    誰料,青鼎道人沉重地搖頭
    “王君,非也!”
    “風水咒乍一眼看起來人畜無害
    “實則,若是用得巧妙,也可以傷人!”
    所有人都愣住了,目不轉睛地青鼎道人。
    東魏王臉色大變,“你說什么!”
    鳴棲眼眸抬起,不自覺地咬住唇。
    青鼎道人將拂塵甩動,一道若隱若現的霧氣在眼前飄過,
    “尋常風水咒不過是調整風水,若是有人將風水咒倒行逆施”
    他瞇起眼睛,說得神秘:“可瞬間破壞鐘靈毓秀之地的風水!”
    “轉運只在須臾之間,讓祈求長安康健的靈秀之地轉瞬間變作招邪的兇宅。”
    “甚至圖惹污穢、傷及其中所居住的人。”
    “這種咒,多是嫉妒別人比自己成就,轉移運勢迫害他人所用。”
    青鼎道人唏噓一句,聽的眾人毛骨悚然:“也最適宜放在王室這等風水俱佳的地方,衰敗王室的氣運。”
    “只待這些陰鷙之物發揮效用,轉換王女的運勢,只待惹上晦氣,便極容易消耗其壽數。”
    青鼎道人隱隱約約也聽說了王女近來重病,他掐指一算:
    “特別王女如今大病一場,沾上了邪祟,便極易加重病情,回天無力。”
    王女身邊的貼身嬤嬤驟然跪地,淚流不止。
    沖著鳴棲聲嘶力竭地哭喊指責:
    “寶清郡主,王女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這么詛咒王女,戕害王女的性命!”
    這人一句話,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回來。
    東魏王雙手在腿間沉沉一拍。
    “郡主,此事,你定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鳴棲。
    鳴棲默不作聲地垂下頭,將眼睛盯在鞋面,望著星月紋樣出神。
    在他人看來,明眼就是一副被抓了現行,毫無辯解的模樣。
    “不是,你說話啊!”
    四公主五公主哽在心口,焦急萬分,這些東魏人擺明就是咬死鳴棲。
    十幾雙眼睛警惕地盯著,都在等鳴棲的所謂坦白和交代。
    “不必了”
    就在此刻,王女拖著孱弱的身軀走了出來。
    她衣衫單薄,蒼白的臉上極盡孱弱,望著鳴棲眼眶發紅,“都是誤會,郡主怎會害我。”
    東魏王見王女醒了,心疼地命人去攙扶,“醒了是好事,不好好躺著出來干什么。”
    王女垂眸,虛弱的如風中殘燭:“讓王君擔心,我沒事。”
    “怎么沒事,是太醫扎了許多針才好不容易清醒。”
    乳母心疼王女,厲聲:“王女,您就是太心善了,才會讓人胡亂欺負了去。”
    王女搖搖頭,她望著鳴棲,似乎想解釋:“那日是我不小心掉下海去,沒有人推我,可見你們的揣測不實。”
    乳母皺眉,“王女,防人之心不可無,如今事實就在眼前,分明就是——”
    容珩靜默片刻,見鳴棲一副愛怎么說怎么說的模樣,他終究開口,“都是姑娘家的玩鬧,未必是害人之心。”
    鳴棲看了一眼容珩。
    玩笑?
    他就是這么總覺此事的?
    倒慣會當好人。
    東魏王頓時挺直了腰板,證據確鑿,就是有人刻意扭轉風水,想要暗害王女!
    “太子殿下,這可不是玩笑”
    他清了清嗓子,“郡主,本王好歹還是王女的叔父。”
    “諒你年紀輕輕,定然是一時糊涂,就給王女道個歉。”
    他到底還要顧及容珩,顧及大周的關系,“此事就算過去了。”
    鳴棲在所有視線之下,一舉一動皆無所遁形。
    她忽然彎起眼睛,嗤笑了一聲:
    “誰說這是風水咒?”
    什么意思!?
    眾人蒙了。
    青鼎道人翻箱倒柜,將符咒從錦盒中取出,沖著所有人,“這分明就是!你如何抵賴?”
    “哦…”
    鳴棲眼梢挑動,分明露出一絲笑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