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這份平靜在第五日陡生變故!
    “褚繁,不得了,御妖鞭不見了。”
    這一聲,劃破晨光,一把撕開了粉飾的太平。
    褚繁最先清醒,睜開眼的瞬間,在謝鳶額前一點,施了昏睡的咒印。
    確認謝鳶并沒聽到后,他才披衣而起,出去見那個跟他欠了債似的祖宗。
    “是誰這么不長眼,擾我的清夢。”
    一推開門,便看到止陽破開了結界,帶著鳴棲堂而皇之地站在他的院落門口。
    鳴棲頂著幽怨的目光,盯著褚繁,“我是來找你有正事的。”
    褚繁剛才也聽到了,扒著門框理所當然,“御妖鞭你本就不想給妖族,丟了就丟了,沒什么大不了吧。”
    漫漫晨光,鳴棲推開他,直直闖入大殿,“那可不行,要是當時說被盜走也就罷了,現在說沒了,妖族定會覺得是我故意不給。”
    她思量重重,“五日過去,妖族謝鳶的下落也尋不到,十二天沒道理找不到一只妖,我原以為滄溟是隨便說個名字來騙我們的,目的就是要把這兩條命都歸咎于我在凡間拿走御妖鞭私藏。”
    她邊走邊說,越過庭院,“十二天尋不到謝鳶,為平息事端,定會逼著我交御妖鞭。”
    褚繁攔在她身前,阻斷了她進入內殿的步伐,他駕在她的肩膀,
    “我忽然覺得你說得有理,所以呢?”
    鳴棲沒能進內殿,愣了一下,抬頭看他,“但問題是御妖鞭消失,只有兩個可能,要么是謝鳶,要么是有別人趁機盜取。”
    寬松的長袍被風吹起,顯得人格外修長,褚繁推著她步入正殿,敷衍她道:
    “那就是滄溟沒說謊,謝鳶真的在十二天。”
    止陽跟在他們后面,看了一眼內殿的門。
    而門的背后
    就是謝鳶的身影!
    她心中咯噔一聲,“御妖鞭怎么會不見了呢?”
    大殿中,褚繁睡眼惺忪,看著這倆一早來這趁火打劫的兩人,眼色不善頗見躁郁。
    止陽一派從容,倒是很自來熟,順手取了他私藏已久的沉茶,不疾不徐溫了水,正姿態優雅地烹茶。
    他忽然道:“褚繁”
    褚繁正心疼自己的茶磚,目光譴責,恨不得把他連人帶東西踹出去,沒什么好氣。
    “怎么?”
    “兩百余年前,人間因禾瑛仙子的仙力暴亂死傷無數,這一樁事,而后是以妖物作亂結案。”
    止陽將烹煮好的茶交給褚繁,忽然提起一件舊事,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很淡然。
    “當時我帶仙子回天交于藥君,而后聽說司法仙君已經著人撫平人間血案,我也就沒有過問。”
    褚繁皺了皺眉,接過茶盞,不動聲色,“這么回事嗎?”
    鳴棲赫然抬起頭,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褚繁,
    “我記得赤蓮圣女案時,你對在禾瑛說,那只妖替你承擔了殺人的罪責這事你知情?”
    鳴棲托著下巴,語調轉變,“這么看來,你好像認識那只大妖啊”
    她驚起,“你難道不知道,那只九尾狐大妖就是謝鳶嗎?”
    開玩笑那可是九尾狐,以褚繁的收藏癖,怎么可能不想要把她供在藏寶樓!
    如若認識,褚繁怎么會毫無反應?
    甚至在他們議論起謝鳶的時候,說出“應該早點從魔族去人間,也不至于只有他不認識她”這等欲蓋彌彰的話。
    鳴棲澄澈無波的眸光定定看來,倒映著褚繁翩躚隨性的身影,她似乎興致勃勃在等他的回答。
    褚繁復抬眼,不甚在意:“哦,就是她啊,不過是只妖,我沒什么特別的印象。”
    一旁止陽垂著眼睛,指尖是茶盞碰撞的清脆聲,聞之唇角升起弧度。
    褚繁不動聲色,“是嗎?”
    一臉溫和的止陽,悄無聲息地給他下套,忽然又全盤戳破褚繁的防線,
    “我怎么聽司法仙君說,當初人間異動,你剛好路過,順手處置。”
    鳴棲和止陽打配合,順勢夸張地張嘴,語調揚了幾個彎:“哦~~是你結的案啊。”
    “那當時我的好哥哥你,是怎么處置謝鳶領主的呢?”
    褚繁氣極反笑,就知道止陽突然說起這件事沒打什么好主意。
    這對狡詐的男女!
    大殿忽然陷入了一陣寂靜。
    蜜色的茶盞,長指摸索而過,褚繁一貫嬉笑的臉上,看不到情緒,他唇線緊抿,很久沒有說話。
    忽然
    “呲啦!”
    一道激烈的聲音自內殿傳來。
    鳴棲只看到眼前的身影變得恍惚,一眨眼,余留下褚繁的袖袍。
    他一個閃身,人已經往內殿而去。
    鳴棲趕緊起身,與止陽的視線碰撞,“人果然在他這。”
    雖然不知道褚繁和謝鳶是何時有的糾葛,但這幾日十二天到處到不到謝鳶的蹤跡,鳴棲想了很久,排除了不可能,那便只剩下有人藏起了她。
    沒想到,竟然是褚繁!
    止陽感受到靈力暴亂的痕跡,提醒,“內殿的結界在震蕩,是有人在施術。”
    鳴棲一愣:“是謝鳶?”
    他居然把人放在他寢殿!
    很快他們跟了上去。
    只見內殿外所罩的透明結界,不知何時已經變作了耀眼刺目的金色,無數符印被震得嗡嗡作響,隱有碎裂的預兆。
    鳴棲一靠近,贊嘆一聲,“這么厚的結界,里面的人跟你有仇嗎?”
    淺陽下,是褚繁緊皺的眉,他沉聲:
    “閉嘴!”
    反正也瞞不住了,褚繁想了想,掌心成印,解開了這道封存數日的結界。
  -->>  “呼”的一聲
    大門洞開,鳴棲一眼便看到了參天巨木之下,被一道陣法糾纏壓制的身軀,四肢上鎖鏈堅不可摧,被束縛已久。
    她一手緊握樹干,但并不像是她觸碰,而是被樹干牢牢吸住,無法掙脫,靈氣逼仄之下,她壓抑著呼聲,看得出痛苦萬分。
    褚繁眼風一頓,臉色驚起:“阿鳶!”
    “謝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