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夫人真是好福氣啊,子孫滿堂,個個都有出息。”
“可不是么,有個未來狀元郎長孫,次孫又在小殿下身邊當差-->>。”
“日后說不定一門三候。”
吹捧夸贊接踵而來,季老夫人臉上卻沒有多少笑,站在季宅匾額下,聲音洪亮:“還未放榜,乾坤未定,諸位學子都有機會高中,我這個老婆子年紀大了,不懂什么一門三侯的榮耀,只盼著兒孫忠君愛國,忠心耿耿就好。”
話落,四周寂靜無聲。
朝曦鼓掌:“老夫人說得極好!”
隨之而來的掌聲響徹上空。
季老夫人此舉也是告訴大家,季家已經分道揚鑣了。
不遠處馬車下站著個人影,剛才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他臉色稍沉。
“長蘅,你祖母的意思很明顯了。”
馬車里的季夫人嘆了口氣:“日后,我們和你祖母就是兩家人了。”
這么著急舉辦宴會,又說了那樣的話,不就是劃清界限?
季長蘅轉身上了馬車,指尖緊攥:“我一定能證明,我比三弟強!他才是那個靠著祖輩留下的人脈入了小殿下的眼,我是靠著自己!”
季夫人不知該如何勸,長嘆口氣,一臉無奈。
“母親,再等等,還有五日就要放榜了。”
季長蘅在心里默默發誓,一定要爭氣!
“公主來了!”
窗外不知是誰喊了句,他順著簾子縫隙看去,一輛奢華馬車停下。
一襲嬌艷鵝黃身影躍下馬車,臉帶笑容,身后還跟著方荼。
兩人肩并肩一起進入季宅。
季夫人也看見了,捂著心口:“當初若不是執意看中公主,也不至于處處被針對,長蘅,母親后悔了,當初就該給你挑個名門貴女,那今日你就是京城最耀眼的兒郎!”
怪就怪她太信誓旦旦,錯以為一定能說服太子妃,娶到樂晏。
誰又能想到短短幾個月,弄成這樣。
季長蘅看著那道背影漸漸消失。
心里酸澀。
倏然他朝著馬車外道:“回府!”
馬車漸行漸遠。
季宅人潮涌動,季老夫人親自招待今日來的客人,三夫人和四夫人就負責姑娘們的安危,絕不給心懷不軌之人有機可乘。
四夫人看見公主來,咋咂舌:“難怪長蘅心心念念惦記著,看向劉蕓娘沒個好臉色,這么嬌滴滴的人兒,我瞧著也歡喜。”
四夫人越看越歡喜,三夫人不忘提醒:“公主可比小殿下還要危險,東宮看似放養,誰敢打公主的主意,保準沒好下場,我聽長說,公主已經許親了。”
“誰家?”四夫人一臉八卦。
“這事兒你就別打聽了,瞞著呢。”
三夫人一本正經的勸,四夫人乖巧的跟著三夫人身后,她說什么,四夫人就聽。
“我就是看看,哪敢惦記。”
四夫人表示做夢都不敢想,家里一畝三分地,可供不起這尊大佛。
季老夫人將公主奉做上賓,陪著公主閑聊。
男賓跟女賓是分開的,季三爺負責招待小殿下。
樂晏坐在上首位置,喝了杯茶就放下,幾個年紀大的夫人有她在反而約束,又不敢聊些其他,怕臟了她耳朵。
樂晏自己也不自在,擺擺手對著季老夫人說,去找相熟的姑娘玩。
季老夫人含笑應了,立馬讓四夫人作陪。
實際上四夫人心如明鏡,這是要她時時刻刻盯著,可千萬不能讓這位小祖宗磕了碰了。
四夫人緊張點頭。
好在樂晏只是和幾個姑娘坐在涼亭里閑聊,作詩賞畫,又沒架子,很平易近人,一點兒也不難伺候。
四夫人悄悄松了口氣,她時不時盯著樂晏,轉頭問丫鬟:“怪不得太子妃當寶貝似的寵著,這樣的人,日后也不知道誰能娶回去。”
丫鬟跟著點頭附和:“那必定是一方霸主,才有資格護著,公主下嫁,怎能受委屈?”
這話四夫人是很認可的。
不知不覺到了中午,外頭傳姬瑭帶著新娶的世子妃不請自來。
人都上門了,也不好拒之門外。
季四爺親自去門口迎,姬瑭卻擺起架子:“季家遷府辦喜宴,怎么沒給鎮王府送帖子,難不成是沒把我鎮王府放在眼里?”
季四爺早就想好了說辭:“怎會呢,季家就差挨家挨戶送帖子了,也不敢奢望王府來人,都是自愿來捧場的,多有招待不周,還請世子多包容。”
姬瑭嗤笑:“你的意思是季家給了帖子,是我們鎮王府擺譜不肯來?”
有些人存心要找茬,他們也是無可奈何。
得罪不起,只能謹小慎微的賠罪。
姬瑭還不肯做罷,轉頭看向了侍衛:“鎮王府可曾收到季家請帖?”
侍衛立即搖頭。
“季老四,你敢誆我!”姬瑭怒瞪。
季四爺聞不禁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緊張道:“我世子誤會了。”
“既然知道沒給帖子,怎么好意思眼巴巴來的?”
樂晏邁開腿剛好出門看見這一幕,撇撇嘴:“我竟不知世子的臉皮何時這么厚,不請自來,還要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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