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漼氏攔在了姬長宜面前。
陸恒嘆了口氣:“皇上想見見姬長宜,未必就是死罪,夫人又何必和朝廷作對?”
姬長宜立即拉住了漼氏:“母親,我去去就來。”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早已不是躲避能解決的了,他看向陸恒:“我的事,他們并不知情。”-->>
“小公子,皇上說了,絕不會禍及忠勇侯府。”陸恒道。
姬長宜深吸口氣跟在了陸恒身邊入了宮,在入宮之前,陸恒搜了一遍,又給他雙手套上了枷鎖,這才放心帶在身邊。
金碧輝煌的大殿內,朝曦正在處理奏折,聽見動靜,慢慢抬起頭看向了姬長宜。
四目相對,目光淡然
“都退下吧。”朝曦揮手。
眾人退下。
偌大的金鑾殿只剩下兩人,姬長宜看向朝曦:“皇上有個事事都為你著想的好父親。”
不像云王,滿腦子里都是別人的兒子。
朝曦聽出對方的譏諷,也不惱,面色淡然,又聽姬長宜說:“若我的父王是鎮王,今日,這個位置也輪不著你來坐!”
說歸說,姬長宜的怒火慢慢又平息了,仰著頭看他:“要我如何?”
“用南牧帝的解藥換取忠勇侯府一世安寧。”
此一出,姬長宜明白了。
今日入宮已是死局。
能見母親和兄長最后一面,也是朝曦給他最后的體面,他的視線和朝曦平齊:“我當真是不服氣,你我之間只差一個出生而已。”
都是太祖子孫,憑什么朝曦就能一路順遂?
朝曦反問:“父王臨走前交代過一句話要問你,當年云王寵姬琛,以你的聰慧有千百種法子弄死他,可你為何沒有那么做,不過是因為心存僥幸罷了,做事不夠殺伐果斷,失了先機。”
姬長宜臉色微變。
“父王中毒,四面楚歌,無人幫襯,也是靠著自己一步步走到今日,其中艱辛,你又怎么知道?”
朝曦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謀害你父王的是先帝,云王被先帝蒙騙,而非我父王,漼氏一族心存不軌,霸占盛家家產也是事實,朕,對你們忠勇侯府問心無愧!”
在朝曦面前,姬長宜忽然氣勢矮了一截。
“別指望南牧帝會來救你,你離不開京城,南牧帝帶走了姬瑭唯一嫡子,就已經做足了準備,放棄了京城那幾個,這么簡單的道理,你還不明白?”朝曦語氣平淡,卻說出了姬長宜最不愿意聽見的事實。
他確實是被放棄了。
“我若離不開京城,他也活不成!”
“若他就沒有想過活著呢?”朝曦質問:“步步為謀,離開京城,姬瑭嫡子早早就被藏起帶走,他若不留下把柄在你手上,你又怎會助他離開京城?皇位已坐,還有什么遺憾?”
姬長宜語噎,臉憋得通紅,竟找不出什么話來反駁對方。
朝曦擺擺手:“一月為限,你再來看局勢吧。”
說完竟讓陸恒送走了姬長宜回了忠勇侯府,姬長宜十分意外:“你要放我離開?”
朝曦未做回應,低著頭處理奏折。
直到陸恒將姬長宜送回忠勇侯府,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朝曦的行動,忠勇侯遞來一封書信:“這是有人送來府邸的。”
打開露出了南牧帝的字跡,上面寫著讓他想法子一并將姬虞南帶出來,并許諾了許多好處。
姬長宜緊捏著書信。
和南牧帝合作,與虎謀皮,未必有好下場,和朝曦合作,死局已定,卻能為了家人爭取一個好前程。
他一時沒了脾氣。
“是不是皇上為難你了?”忠勇侯一臉焦急地上下打量著他,姬長宜微微笑:“沒有,兄長覺得新帝如何?”
忠勇侯猶豫了片刻后才說:“不輸當年的承庭太子!”
這一句評價對于姬長宜來說已是極高,當年太子四面楚歌,卻能一步步上位。
拋開個人恩怨,姬長宜心里,這世上沒有人比得上承庭太子的足智多謀。
“怎么突然這么問?”
姬長宜聳肩笑了笑,搖著頭:“沒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新帝登基,應是有不少大臣倚老賣老才是……”
“新帝雖初登基,可當年承庭太子早就放權了,百官朝政都是新帝處理,他膽識過人,如今又和四國同盟,承庭太子又給他忠心部下,文臣武將個個都是心腹,這樣的局勢又怎會輸?”
即便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取舍之間,姬長宜心里已經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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