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史那殘余的數十人,正連滾帶爬地朝著那座城池的城門奔去。
更令人震驚的是,那城池的吊橋竟然緩緩放下,城門開啟,一隊穿著晉軍服飾的士兵沖了出來,看似……像是在接應他們!
“榮城?”張尋失聲驚呼,“那是榮城,守將是田德方,他……他竟敢?”
謝云景的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榮城。
同樣是北境軍鎮,守將田德方曾是謝家舊部,但近年來與京城來往密切,態度曖昧。
謝云景萬萬沒想到,此人竟敢公然勾結狄戎,甚至在這光天化日之下,開門接納潰逃的狄戎汗王。
“主子!我們沖過去!趁城門沒關,宰了阿史那!”張尋氣得雙眼噴火,請命道。
“不可!”謝云景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聲音冰冷徹骨。
他看得分明,榮城城頭已布滿了弓箭手和守城器械,城門雖開,卻戒備森嚴。
自己麾下皆是疲憊之師,且全是騎兵,缺乏攻城器械。
若貿然沖過去,不僅難以迅速破城,反而會授人以柄,被田德方反咬一口,扣上“擅攻友軍城池,意圖造反”的滔天罪名。
屆時,京城那些早就想找他麻煩的權貴,必定會群起而攻之。
就在這片刻的猶豫間,阿史那及其殘部已經連滾帶爬地沖過了吊橋,逃入了榮城城內。
沉重的城門緩緩關閉,徹底隔絕了內外。
謝云景死死盯著那座背叛的城池,眼中怒火翻騰。
功虧一簣!功虧一簣啊!
若非田德方這無恥叛徒的接應,阿史那今日必死無疑。
“田德方……好!很好!”謝云景的聲音低沉而危險,“這筆賬,我謝云景記下了!”
他猛地調轉馬頭,聲音恢復了冷峻:“傳令!收兵!回軍城!”
繼續留在此地已毫無意義,反而可能節外生枝。
將士們雖然同樣不甘,卻也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只能對著榮城的方向狠狠啐了幾口,帶著滿腔的憤懣和遺憾,護送著將軍踏上歸途。
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勝利的喜悅被這最后的變故蒙上了一層陰影。
阿史那未死,逃入了晉國的城池,這意味著,北境的禍患,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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