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飛快直起身子,“不會,但我可以學,往死里學。”
    陸未吟托腮做思考狀,“你可想清楚了,我這條船可不是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從船上下去的,沒有活人,只有尸體。”
    噼啪,蠟燭爆了個燈花。
    燭火微顫,映著陸未吟晦暗不明的臉。
    秋月鄭重的跪下來,伏身拜在陸未吟腳下,“愿為小姐馬前卒,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陸未吟和采香含笑對視。
    “行,那開茶樓的事,交給你去辦。”
    陸未吟飛快瞄了眼窗外,“事不宜遲,你倆現在就去外頭轉轉,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鋪子。半個時辰后回來。”
    采香將一條面紗塞到秋月手上。
    秋月愣了下,慢半拍戴上。
    房門開合,腳步聲漸漸遠去,陸未吟擺了三個杯子倒上水,房門再次打開,昏迷不醒的陸晉乾被扔到她腳邊。
    陸未吟看也沒看一眼,只招呼進來的兩人,“坐。”
    兩人有著極其相似的眉眼,幾乎可以說是共用了同一張臉,身高體型從肉眼上也瞧不出差異,穿著同樣的衣裳,大晚上的瞧著莫名有些詭異。
    陸未吟將一杯水放到其中一人面前,“挖煤好玩嗎?”
    楚越眼皮跳了跳,“你能分清我們?”
    他和哥哥是雙生子,連親爹有時候都會認錯,后來從軍當了斥候,分別在胳膊上系黑白布條,兄弟們才能認準人。
    陸未吟笑容溫和,將另一杯水放到楚風面前。
    “你的瞳仁偏褐色,而你哥哥是純粹的墨瞳。還有,你的右邊眉尾處有一顆很小的痣。”
    她在自己眉尾處點了點。
    這些都是前世楚越告訴她的分辨方法。
    盡管那時候楚風已經死了,但楚越還是三句話不離我哥,好像只要一直提及,哥哥就一直在。
    事實上陸未吟并不是以這些特征來分辨的,她和楚越共同奮戰,早已熟悉他的神態和一些不經意的小動作。
    在她眼里,兄弟倆很像,也很不一樣。
    楚家兄弟對視,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真是邪了門兒了。
    楚越端起水一口喝干,“我不認識你,也沒見過你。”
    他非常確定,以前從來沒見過陸未吟,她卻對他們了如指掌。
    這讓人很不安。
    “現在認識也不晚,想必你們已經把我的底細摸得透透的了吧?”
    兄弟倆不否認。
    曾經的將軍府三小姐,現在的永昌侯府繼女。
    還是虎威大將軍蘇擎天的外孫女。
    楚風站起身,朝陸未吟拱手行禮,“不管怎么說,多虧了陸小姐,我才能找到阿越。”
    陸未吟擺手,“我幫你一回,你們也幫了我一回。今日要不是你們,我就麻煩了。”
    今天在蔣家,她讓采香上前查看周小菊的情況,趁機取下耳環,再去找楚家兄弟幫忙。
    楚家兄弟向周家下人打聽到死的丫鬟叫周小菊,再分頭行動。
    趁事情還沒鬧開,一個問去周小菊的住處,從她枕頭下發現了一本千字文,還有她練過字的草紙;另一個找了幾個蔣家丫鬟,打聽到周小菊家的位置。
    他們偽造了書信,又有耳環作為信物,加上周小菊提前一天拿銀子回家的異常,周家夫婦深信不疑。
    為了查出真兇,讓女兒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也不愿看到無辜之人平白受冤枉,夫婦倆當即答應配合采香的安排。
    楚風說:“知恩圖報的道理,我也是懂的。”
    相比她幫他找到弟弟,兄弟倆做的這些不算什么。
    聊完正事,兄弟倆起身告辭。
    盡管非常好奇陸未吟究竟是從何處把他倆的事摸得這么清楚,奈何她始終避而不談,倆人也拿她沒轍。
    陸未吟問:“你們接下來有何打算?”
    楚風說:“繼續回去賣藥。陸小姐若有用得上我們兄弟二人的地方,盡可差人來買當歸。”
    陸未吟擰起眉頭,似乎有些失望。
    “二位乃忠義之士,身上更是背負著整個斥候小隊的清白,難道你們甘心就這樣帶著冤屈東躲西藏過完此生?”
    深藏在心底的傷疤就這樣毫無征兆的被撕開,像是被人一刀子扎中死穴,兄弟倆周身氣勢陡然變得危險且凌厲。
    三人相對而立,旁邊的燭火忽然顫動。
    楚越毫無征兆的出招,揮拳直擊陸未吟面門。
    陸未吟抬肘格擋,用巧勁卸了他的力,再以一記寸拳將人擊退。
    “我有辦法!”
    她說:“如果你們想為自己,為整個斥候小隊平反,我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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