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做了一番交代,星揚領命而去。
    陸未吟喝口水,回去繼續寫她的武考寶典。
    外頭傳來采柔的聲音。
    “叫人來把西北角裂掉的那幾塊地磚換一下,還有廊后的桂樹該澆水了。”
    吩咐完,腳步生風的走進來。
    “小姐,我想告幾天假。”
    陸未吟頭也不抬,“上哪兒?”
    “聽說葉公祠建好了,我想回去看看。”
    從采柔出現的那一刻開始,采香就開始緊張,聞馬上接話,“我也想告假。”
    采柔瞪她,語氣嚴厲,“胡鬧,小姐身邊不留人了?”
    “那、那你留下,我回去,我也想看看葉公祠。”
    “你下次回去看。”
    “我就要先看!”
    眼看兩人快吵起來了,陸未吟出聲,“近日事多,過幾天再說。”
    姐妹倆抬眼對視,一個眼眶通紅,一個強顏歡笑。
    陸未吟看在眼里,不露聲色。
    耗時一整天,陸未吟終于完成了她的嘔心瀝血之作——武考寶典。
    蕭西棠拿在手里,隨手一翻,密密麻麻全是字,腦瓜子已經開始疼了。
    “背下來啊?”
    陸未吟甩著酸疼的手腕,“不用。”
    蕭西棠剛要松口氣,就聽到她說:“能復述下來就行,不需要逐字背下來。”
    “還要復述?跟誰復述?”
    “當然是我了。這里一共有十篇,每天一篇,從明天開始,卯時來我這兒復述,復述完再去練功。”
    蕭西棠坐都坐不住了,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來,“憑什么?我是你哥,當妹妹的還安排起哥哥來了?”
    別說只大幾個月,就是只大一天,他也是哥!
    手指來回撥動書頁,翻得嘩嘩響,“還武考寶典,你個小丫頭知道武考考什么嗎?”
    祖母剛請了先生來家里教他寫策論,讓他這些天先別去武院,陸未吟現在又拿這么厚一本冊子讓他背。
    這是沖著他的命來的呀!
    “你若信不過,可以先拿去給大公子過目,再決定要不要背。”
    “去就去。”
    蕭西棠拿著武考寶典一溜煙兒跑去青云軒。
    他腦袋還是轉過的。
    畢竟是陸未吟辛辛苦苦一筆一劃寫的,直接拒絕不太好,他又不想背,剛好她主動提起,那就讓大哥去當這個壞人。
    然而對于有些人來說,腦子轉了還不如不轉。
    蕭西棠‘如愿以償’,不用去找陸未吟復述了。
    因為蕭東霆讓他一天一篇,先抄再背,每天早飯前檢查。
    不僅如此,還被蕭東霆劈頭蓋臉訓了一頓,說什么他要是有陸未吟一半能干,早就建功立業了,還用得著為區區一個武考抓耳撓腮?
    陸未吟怎么能干了?
    他又怎么不能干了?
    從青云軒出來的時候,蕭西棠從來沒覺得自己這么命苦過。
    仰頭望天,生無可戀!
    與此同時,千姿閣里,流光將一盤東西放到陸未吟面前。
    揭開蓋在上頭的絹布,整個花廳仿佛都亮了幾分。
    尖尖眼睛瞪得圓溜溜。
    盤子左邊是十個亮閃閃的金元寶,右邊是厚厚一沓銀票。
    陸未吟雙眼微瞇,“這是什么意思?”
    蕭東霆平白無故給她送這么多錢做什么?
    流光解釋,“擒獲半月佛,陸小姐功不可沒。鎮岳司為立功的暗探請了嘉獎,按公子的吩咐,除了賞賜的百兩金外,其余賞賜之物全部折成銀票,合一萬八千兩整,都在這兒了。”
    陸未吟眉稍上挑,漾起笑來,“這樣啊,那我就不客氣了。尖尖,收起來。”
    雖然不差錢,但誰會嫌錢多呢?
    此時,陸未吟還不知道她抓的那個半月佛掀起了多大風浪,直至晚上,軒轅璟讓星明過來傳信。
    鎮岳司在半月佛身上搜出一本冊子,上面的文字十分混亂,毫無邏輯。
    經日夜不休的研究推演,終于將密文破譯,得到一本賬冊。
    上面記載了斗場巨額收益的使用明細,近七成都是用來購置生鐵,兩成購置硫磺、硝石等物。
    鹽鐵皆由官營壟斷,民間私采鐵礦是殺頭的大罪,就算有人為了謀利鋌而走險,也供不起這么大的量。
    必然是鐵冶所出了問題。
    而且大量購置這些東西,陸未吟幾乎不用想,就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有人在暗中鑄造兵械?”
    “沒錯。”
    屹立窗前,陸未吟側臉被月色鍍上一層銀白的冷光,墨瞳沉凝,“王爺有何示下?”
    “王爺會接手這個案子,然眼疾未愈,多有掣肘,故此希望陸小姐能加緊尋找燭籠,替王爺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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