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目光銳利了起來,但很快她便想通了,顧硯之這是在和解的意思,是想要她參與史密斯的實驗,救他的母親。
顧硯之目光望著她,“我不會再以任何形式干涉你的婚姻自由,你想和誰在一起,是你的權利。”
這份條款對蘇晚來說,根本不存在威脅,即便他當著她的面廢除也撥動不了她的絲毫情緒。
對她來說,這不過是一張無關緊要的廢紙而已。
她將文件甩在桌面上,催促道,“顧硯之,我沒時間跟你玩這些故作姿態的把戲,你只需要告訴我,捐贈者到底是誰就行。”
蘇晚的反應,令顧硯之微微錯愕幾秒,接著又恢復了慣常的深沉與平靜。
他沉默了幾秒,仿佛在積蓄力量,又像是在做最后的掙扎,終于,他抬起眼,目光沉靜地看著蘇晚,“是沈婉煙。”
這三個字,就像一道驚雷,猝不及防地在蘇晚腦中炸開。
她臉上所有的表情都瞬間凝固了,瞳孔幾度震驚地收縮,以為自己聽錯了。
顧硯之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清晰又重復了一遍,“你沒聽錯,是她一直給我母親捐贈干細胞,十年前就開始了。”
“——”蘇晚徹底愣住了,一時失去了思考能力。
沈婉煙?原來她就是秦佳瑩在十年前就開始依賴的干細胞捐贈者?
顧硯之繼續道,“十年前,我母親第一次查出罕見血液病,幾乎成了整個醫學上的難題,最終我花了整整一年時間,在我母親瀕臨病危的情況下,我找到了沈婉煙,她是全球首例和我母親成功配型的捐贈者。”
蘇晚別開臉看向窗外的風景,但她的手指卻無意識地蜷縮起來,指甲深陷于掌心,所以,顧硯之的母親,他的妹妹,他的女兒都將靠沈婉煙才能活?才有治愈的希望?
這簡直就是一個荒謬之極的笑話。
命運這是在戲弄她嗎?
所以,這十年來,她一邊享受著顧硯之給予她的一切,一邊用她的血吊著他母親的命?
顧硯之看著蘇晚一聲不吭,他目光沉了沉,“蘇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晚冷笑一聲,“我今天來,不是跟你提舊賬的。”
“但有些事情我不希望你繼續誤會——”顧硯之卻想要解釋。
“夠了。”蘇晚猛地打斷他,“你和沈婉煙之間的過往,交易,或者任何見不得人的骯臟事情,我一點都不想知道,更沒興趣聽。”
“我現在只關心一件事情。”蘇晚目光冷逼視著對面的男人,“針對鶯鶯可能存在的遺傳風險,我要最有效的治療方案。”
她微微深呼吸一口氣,接著繼續說道,“我跟史密斯博士聊過,你母親現在的干細胞輸入療效越來越差,最好有新方案備用,最好沈婉煙同意配合新的實驗方案,不管她提出什么條件,你盡量滿足她。”
顧硯之的心臟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他胸口明顯劇烈起伏了幾下,他抬頭看向蘇晚,“她的條件是——顧太太的位置。”
說完,顧硯之的目光緊緊鎖在蘇晚的臉上,仿佛不放過她任何細微的表情。
蘇晚平靜道,“她的條件很合理,對你來說,救了你的母親和妹妹,是一筆很劃算的交易!”
“蘇晚!”顧硯之的聲音終于失控了幾分,接著,他猛地抬頭看向蘇晚,“你剛才說思琪——”
蘇晚考慮過,想要找到根治女兒的治愈方法,顧思琪是最佳的受試體,畢竟秦佳瑩已經太虛弱了。
這算是蘇晚的一點私心,她直視顧硯之道,“你妹妹可能已經發病了。”
顧硯之震驚的站起身,“不可能,她去年才剛剛體檢。”
“顧硯之,發病的情況是隨時的,突發的,你妹妹的生活習性太差,極有可能提前引發遺傳血液突變,你最好帶她立即去體檢一番。”
蘇晚站起身,拿起包道,“盡快讓沈婉煙接受實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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