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
陶晚星走進衛生間,低頭捧起一捧冰涼的水澆在臉上,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要害怕,不要慌。
她要是真的害怕了,那才是中了周然的奸計了。
她現在首要的就是鎮定。
周然不過就是一個通緝犯,正在被軍隊的人四處緝拿。
喪家之犬,什么都沒有了。
她怕什么。
她抬起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臉色蒼白,眼底下的青黑嚇人,頭發濕噠噠地黏在臉上,還在往下滴水,像個厲鬼一樣。
她忍痛抬起手,纖長的手指顫抖著攀爬上臉頰,這才發覺自己渾身冰涼。
她不知道自己站在浴室里有多久。
還是孟楚開門進來,看見站在衛生間里的她,手腕處的紗布完全打濕了,頭發也濕漉漉的,整個人好像失了魂一般。
孟楚蹙著眉頭,把人打橫抱起來,放在床上,“怎么了?”
聞到熟悉的薄荷味道,陶晚星木木地貼在孟楚身上,“二哥,周然打電話來了。”
她已經不想質問孟楚會不會處理那個出賣她和他的關系的人了。
不重要了。
周然這么明晃晃地威脅。
她在賭,賭孟楚對她還有沒有一絲真情。
孟楚沉著眉眼,把她放在病床上,柔聲哄著,“沒事,我在。”
陶晚星不想強撐著自己的心緒,昨晚也沒有睡好,被孟楚哄著,渾渾噩噩地又睡了過去。
看見陶晚星連睡著都不安穩的臉,孟楚臉色更沉。
拿起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機號碼給顧桉發了過去。
十分鐘以后,顧桉發來消息。
孟楚看了一眼,猛地將手機扣在桌面上。
這個周然反偵察的本事果然是一等一的好。
那個手機號碼是一張沒有歸屬的,也沒有實名認證的黑卡。
根本查不到任何信息。
他瞇著眼睛,去看了一眼陶晚星的臉,給高明撥了電話出去。
陶晚星再睜眼,察覺到不是在病房里。
想到周然打來的電話,嚇白了臉,猛然坐了起來。
下意識就想跑。
手被人抓住,她想都沒想就朝人甩了過去。
空氣中傳來“啪”的一聲脆響。
男人握著她手,聲音低沉,“手不想要了?”
熟悉的聲音讓陶晚星一顫。
她倏地轉頭去看,坐在她身邊正看著她的孟楚,一側臉頰充血,五個明顯的巴掌印貼在臉上。
空氣瞬間安靜了。
“二……二哥,我們這是……?”
孟楚舌尖頂了頂腮幫子,伸手摸了一下火辣辣的地方。
陶晚星臉一熱,迅速別開臉,
心里猶如炸煙花一般絢爛。
“你不是想要回云州,快到了。”
陶晚星驚愕,“現在?”
她這一覺睡得有這么沉?
陶晚星蹙蹙眉頭,孟楚都能猜到她心底在想什么,“我讓鳴一給你用了點兒安眠的藥。”
陶晚星臉色不大好看,“你們罔顧人性,那藥是隨便能給人用的嗎?”
孟楚眉頭微擰,“需要我給你一面鏡子看看你現在是副什么德行?”
“走出去都能把人家小孩兒給嚇到,”
陶晚星啞口無。
他向來嘴毒。
偏偏她還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