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想要看清男人深藏在眸底的情緒,可晃顫之間,她只能看清緋色靡靡,那是他對她的渴望。
她的眼睛極美,無論從形狀,還是色澤。
那雙美麗的眼睛,此時泛起陣陣水光,鏡面似的映出他失控的臉。
昭衡帝咬緊牙關,用滾燙的掌心覆住了她的眼睛,任由自己徹底沉溺在她溫暖的一切。
......
天際見白,春帳才歇。
水仙累得只撐著身子去沐浴,勉強洗凈后便栽到軟被里陷入沉睡。
男人卻未入眠,他的身體剛滿足過,精神還有些亢奮。
看著她玲瓏有致的背影,昭衡帝伸出手,沒有觸及她,而是從四周描摹著她的輪廓。
他不會被女人影響的,絕不會。
昭衡帝收回手,同樣也收回了目光,他在榻邊靜躺了一會兒,只覺得寢帳里都是她的馨香。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帳外馮順祥的聲音,昭衡帝才意識到已經到了上朝的時間。
他竟睜眼至天明。
昭衡帝翻身坐起,額頭發沉,有些難受。
馮順祥聽聞里面傳來窸窣的動靜,沒有進內室伺候,而是在外間暖閣等到了昭衡帝披衣出來。
他見昭衡帝晨起,下意識想喚人進來給昭衡帝更衣梳頭,準備上朝的一應事物。
然而,在抬頭瞥見昭衡帝略顯憔悴的面容時,馮順祥不自覺地停住了抬起的手。
“......皇上?”
馮順祥組織語,“昨夜可未休息好?”
昭衡帝斜了他一眼,“朕怎會未休息好?!”
他不會被水仙影響,若是在她身邊沒有休息好,也一定不是她的原因!
昭衡帝心中默念,似是堅定自己的某種信念,不顧馮順祥擔憂的目光,直接讓他傳人進來準備早朝。
等昭衡帝穿戴好,又用過早膳后,他冕服垂旒地欲離開禮和宮時,聽露見皇帝都已經要起駕離宮了,自家娘娘竟然還沒起來相送。
雖然聽露知道昨夜皇上與娘娘叫了許多次的水,但她畢竟是個不諳人事的少女,不知道那件事究竟多么會折騰人。
聽露心中所想,全是怕自家娘娘禮儀不周,惹近日對娘娘冷了些的皇上更加惱怒。
她貓著腰,正要趁著皇上不注意去內室叫娘娘起來的時候,身后就傳來了昭衡帝的沉聲。
“不必叫你家娘娘。”
他輕飄飄地扔下這一句,仍然記得自己不會再過于關心水仙的念頭,冷著臉從禮和宮走了。
聽露:???
大早上起來她是還在做夢嗎?
難道這就是伴君如伴虎?
皇上原來是這么的善變的嗎,感覺上一句還關心自家娘娘,下一句就十分冷酷地離開了?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在聽露詫異的想法中,水仙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連晨會都沒參加。
很早就到的眾妃嬪在禮和宮門外等了許久,見快午時了禮和宮還不開門,一個個妃嬪等的都不耐煩了起來。
可德貴妃還在門口守著,這就意味著晨會還沒取消。
婉妃皺眉道:“昨日才是第一次晨會,今日瑾貴妃就開始拿喬了?”
她心中忍不住輕嗤,不愧是賤藉出身的賤婢,驟然得權竟然如此囂張。
韻嬪在一旁笑道:“或許,是瑾貴妃有什么急事......”
易書瑤,也就是溫貴人昨日聽聞皇上宿在禮和宮,以為今早能在禮和宮外偶遇皇上,特意穿的嬌嫩單薄。
然而,皇上沒見到,還在冰天雪地里站了這么久,易書瑤怎能不怨!
溫貴人冷笑:“這種人......遲早......”
她咬牙切齒得,明明已經恨極,可地位尊卑不可忽視,如今人多耳雜,她只能將罵聲吞進嗓子。
而禮和宮,就在眾妃嬪的怨氣里打開了大門。
聽露站在宮門口,依禮沖著眾妃嬪福身。
“按照皇帝口諭,昨夜我家娘娘睡得太晚,今早不便叫起......今日的晨會,便取消了吧。”
聽露話音剛落,在場便響起了難以置信的嗡嗡聲。
“恃寵而驕,真是恃寵而驕!”
“睡得太晚......多稀奇啊,侍寢怎能太晚,定然是她找借口。”
德貴妃聞聲,緩緩轉過身,她抬了抬手,就讓場面以極快的速度安靜了下來。
“既然瑾貴妃這么說,那今日的晨會便散了吧。”
眾妃嬪皆稱是,與剛才的群情激昂不同,如今竟然都乖順了下來。
這一切,都被聽露看在了眼里。
轉身,她就將一切都匯報給了晨起梳妝的水仙。
水仙聞,輕輕地將玉梳放在了妝臺上。
“聽露,伴我去一趟乾清宮。”
昨夜折騰她那么狠,今早又讓聽露沒叫她早起耽誤她晨會......
該算算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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