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甚至比鳴棲還要鎮定,更快地接受現實。
容時抿住了唇,“這么說,這世上真的有妖邪鬼怪?”
大黃刷地豎起尾巴,毛茸茸的煞是可愛,“對啊,有啊!我不就是,你怎么不信呢!”
鳴棲差點背過氣去。
容時這二十多年雖說自小去北漠為質,早已經習慣一人生活,性情上更是淡漠,從未接觸過妖。
除了震驚,他更有些好奇,盯著大黃看了又看,他的模樣和人一樣,當真看不出一點區別。
豈料,大黃得寸進尺,瞪著那雙濕乎乎的眼睛,憑著多一個人多一個人脈的想法,竟然將主意打到了容珩與容時兩人身上,想請他們幫忙尋找他的主人。
容時與容珩各看了一眼,他輕輕笑起,“我本就是個富貴閑人,一個小忙而已,倒也可以幫忙。”
容珩答比幫鳴棲時快多了,“可以。”
他忽然明白了鳴棲對付東魏世子的幫手是誰,原來是這只小妖。
難怪怎么問都不說。
大黃就知道人很好相處的,只要它們小狗眨動濕漉漉的眼珠子,尾巴搖一搖,撒撒嬌,要什么還不是手到擒來。
甚至比這位小神君還要好說話!
說著它就沖著鳴棲欠揍地哼唧了一聲。
鳴棲真想捏著它的耳朵罵,“你不要太相信人好不好,哪只眼睛看到容珩好說話?”
真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鳴棲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大黃一只妖,竟然能請動容珩與容時一起幫他?
瀟湘殿
說時遲那時快,不到半個時辰。
容珩人沒來,三百名宮女的姓名冊已經遞到鳴棲的桌上。
“沒有。”
容時與鳴棲將姓名冊翻完。
大黃一愣,他作為一只狗不識字,驚訝:“怎么會沒有,你們真的看清楚了嗎?”
“姓名冊上,三百名貢女的身份、生平、畫冊都記載的一清二楚,沒有叫小云的女子。”
大黃不信邪,將畫冊翻了個遍,什么也沒找到。
“你是不是記錯了?”
大黃沮喪不已,“不可能,我絕對沒有記錯,主人被抓走的時候,她一直在喊她不想去上京,我是一路追著主人氣味來的,怎么可能有錯呢?”
容時看了眼沮喪地耷拉腦袋的大黃,忽然他記起那一夜,七公主遇襲一事。
他提出,“我一直有個疑問,你說是一路追你家主人的氣息而來,又為何會在行宮無端襲擊了七公主?”
大黃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是要去傷她,是因為聞到了主人的味道,我以為是主人才會找過去的。”
鳴棲想起來,她從一旁取來方木盒,從中將被捏得變形的發冠拿出,“是在發冠上聞到的氣息?”
大黃仔細嗅了嗅,“對,這個味道我在主人的身上聞到過,”
他指著那顆頂珠,“一模一樣。”
穹珠?
與其說氣息在發冠上,不如說在穹珠上。
鳴棲將頂珠從發冠上拔了下來,這顆鴿子蛋那么大的穹珠她之前在宴席上聽他們說過,產自東魏,顆顆飽滿,恍若圓月,得名穹珠。
“小云身上如果有這枚穹珠的味道,說明她曾經接觸過這頂頭冠,東魏貢女的確最有可能,但名冊上卻沒有她,這一點確實奇怪。”
“我此前從未見過穹珠,不知它是怎么制成,六殿下可清楚?”
容時聞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或許可以問問五兄或者是太子殿下。”
鳴棲雖然不了解容時,比起容珩那個男狐貍,到時候難以解釋,容時應該更好說話。
畢竟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這件事少一個人知道越安全,我想請六殿下幫個忙,去查一查穹珠的來歷和制作方法?”
容時倒也沒有拒絕,他接過穹珠,觸手生涼。
雖說是皇子,但與其他兄弟姐妹都不親近,若非剛剛的意外,倒也不會與寶清郡主有什么交集,雖然他覺得遇到妖是一樁奇事,但挺有意思。
他答應下來,“查穹珠的來歷這不難,我可以一查。”
”多謝六殿下。”
送走了容時。
鳴棲一出門便看到了容珩站在遠處,似乎已經等了她很久,她走過去單刀直入,“你為什么會答應幫大黃?”
容珩看了眼她,“我沒有在幫他。”
“事關東魏,我感興趣而已。”
鳴棲明白過來。
東魏、穹珠、五皇子,彼此息息相關。
”若那只妖說的沒錯,一個人跟著東魏的貢女來到上京,卻消失得無因無蹤。”
“若是路上病沒也是個解釋,但必然記錄在冊。”
“既然三百名貢女的姓名冊完好無損,活生生的一個人,到底去了哪里?”
”東魏在隱瞞什么?”
而與東魏關系極其密切的五皇子,又在隱瞞什么?
鳴棲就知道他這個奸詐的男狐貍,怎么可能那么輕易答應大黃,他必然是察覺到此中有異樣,事關五皇子和東魏,他才會答應。
她真想把大黃拉過來,讓他聽聽。
這才是凡人狡詐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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