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他不是蠢,也不是裝。
就是已經看透了人性和這個現實的社會。
發自內心的不想跟那些溜須拍馬、見風使舵的小人打交道罷了。
“媽,你怎么說話呢?”
蘇慕橙不樂意了,立馬化身護夫狂魔:“林昭只是生性淡泊,追求自由自在的簡單生活罷了。”
“那他這一身的本事,豈不是浪費了。”
洛雪寧恨鐵不成鋼的道:“人盡其才,物盡其用,既然有才華,為什么要藏著掖著?用所有的才華,為國家為民族做貢獻不好嗎?”
“像我爸那樣,落得個英年早逝的下場嗎?”
蘇慕橙不服氣的反唇相譏。
洛雪寧渾身一顫,臉色變的慘白,緊咬著嘴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林昭見她們娘倆為了自己吵起來了,連忙開口打圓場:“好了,媽,慕橙,這是干什么啊,湖心亭終于建好,可是件大喜事,沒必要為了一點小事鬧的不愉快。”
蘇慕橙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老爸當初把造船技術獻給國家,是他自己的選擇。
把老爸的死歸咎在老媽身上,是毫無道理可的。
而老媽雖然嘴上從來不說。
但她知道,老媽一直在自責沒有保護好老爸。
她說這樣的話,無異于是在老媽的傷口上捅刀子。
雖然是在話攆話下才口不擇,說出如此傷人的話。
可她心里也覺得委屈。
她從小就被送到了外婆家。
直到長大成人,爸媽來看望她的次數加起來都不超過二十次。
并且,每次來看望她,都跟做賊似的。
不但全副武裝,蒙頭蓋臉。
還最多只停留幾個小時,從不留下過夜。
而造成這一切的,不就是因為他們口中所謂的大義嘛!
她能理解老媽的志向,也能理解她所謂的情懷。
可她卻無法容忍,老媽肆意插手林昭的人生。
林昭再有才,那也是他自己的事。
愿不愿意為國家做貢獻,那也要尊重他自己的選擇。
可老媽倒好,直接道德綁架,逼著林昭做奉獻。
這讓她如何能忍。
“媽,人各有志,不能強求。”
蘇慕橙輕撫著小腹,冷著臉道:“更何況,你為了所謂的大義,已經毀掉了我的童年,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出世后和我一樣,沒有爸媽的陪伴。
再說,為國家做貢獻,有很多種方式,你又怎么知道,林昭沒有為國家做貢獻呢?
沒有調查過,就沒有發權,其實他的醫術,才是他諸多才華中最重要的一環。
你去了解一下他名下的希望診所,再來對他橫加指責吧。”
說完,就拉著手足無措的林昭快步離去。
原地只留下洛雪寧憑欄而立,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怔怔發呆。
嘴里發出輕聲的呢喃:“難道真是我錯了嗎?不,我沒錯,在國家利益面前,個人的生死榮辱又算得了什么?
從我宣誓加入紅海的那一天,我的命就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顧大家,舍小家,這是身為紅海人最基本的覺悟。
我自問這輩子問心無愧,唯一對不起的就是我的女兒。
也是,我已經對不起女兒了,又怎么能強求她犧牲自己的幸福,重復我的人生呢?
對了,女兒說什么希望診所,又是怎么回事?
看來,我對女婿的了解,還遠遠不夠啊……”
“大妹子,你待這干啥呢?走,咱們去湖心亭,我跟你說,亭子里可涼快了……”
就在她喃喃自語時,陳嵐挎著一個籃子走了過來,拉著她就往湖心亭里走,嘴里還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
親母女,哪來的隔夜仇。
洛雪寧雖然被閨女在傷口上捅了一刀。
但她堅定的信仰,并不會因為傷痛而有絲毫動搖。
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
她很快收斂內心的情緒,和陳嵐有說有笑的來到了湖心亭。
蘇慕橙見她過來,臉色有些不自然。
可洛雪寧卻跟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愣是沒讓陳嵐等人看出任何異常。
弄的林昭都在心中直呼。
奧斯卡欠丈母娘一個小金人啊。
湖心亭建的很大。
面積至少得有四五十平。
中間是一張方形石桌,但四周邊角處,卻各自安裝有一塊打磨圓潤的木質折疊板。
當人多的時候,將木板折上來,就能變成一張足以容納十人同時就餐的大餐桌。
涼亭整體呈八角形,圍欄內是八張長條石椅。
供人憑欄而坐,欣賞美麗的湖景。
但因為足夠長,有需要的時候,還可以躺下小憩一會兒。
“小昭,崔叔不是要釣魚才建的這涼亭嗎?這涼亭氣派是氣派了,可是沒有豁口怎么釣魚啊。”
陳嵐靠著圍欄坐在石椅上,猛然想起一個關鍵問題。
開玩笑,這涼亭最初就是為了釣魚而建的。
結果,涼亭建成了,卻忘記留釣魚的豁口,那豈不是違背了初衷。
雖然隔著圍欄也能釣魚,但終究是有些不方便。
“當然有豁口。”
林昭笑著道:“不過,需要機關開啟才行。”
“機關?這還有機關?”
陳嵐驚訝的道。
眾人也都齊刷刷的看向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