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也沒有給這些人多想的機會,而是繼續開口說道。
“諸位將軍,現在想一想。”
“他若不降,鐵鉉得知這些,會如何對他?建文帝得知這些,會如何對他的家族?”
“他會身敗名裂,滿門抄斬,連個收尸的人都不會有。”
“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投靠我們,他或許還能當個富家翁,背叛我們,他立刻就會死無葬身之地。而且是那種遺臭萬年的死法。”
“他不敢賭,也賭不起。”
“因為他的命,他的家人,他的身后名,所有的一切,從一開始就不在他自己手上。”
“而在我手上。”
話音落下,整個大帳內。
張玉、朱能等人,臉上那最后一絲疑慮也消失殆盡。
他們看著江澈,眼神中多了一絲恐懼。
他們終于明白,這位燕王座前最神秘的暗衛司司主。
朱棣放下了茶杯,發出一聲暢快的大笑。
“哈哈哈哈!!”
他猛地站起身,一掌拍在桌案上。
“就按江澈說的辦!”
“張玉!”
“末將在!”
老將軍躬身抱拳。
“命你率領主力,即刻拔營,佯攻濟南東門!聲勢越大越好!”
“遵命!”
“朱能!”
“末將在!”
“你親率三千精騎,為西路奇兵!待西門一開,不必戀戰,給本王以最快速度,直插鐵鉉中軍大帳!本王要你,斬下鐵鉉的帥旗!”
朱能眼中爆發出嗜血的光芒,大聲領命。
“末將,定不辱命!”
一道道命令從朱棣口中發出。
整個燕軍指揮中樞,開始高速運轉。
眾將領命而去,帳內只剩下朱棣與江澈二人。
朱棣走到江澈身邊,看著輿圖上那個被朱筆圈出的西門,眼神幽遠。
“江澈,你說,等我們拿下南京,那個坐在皇位上的好侄子,會是什么表情?”
江澈的目光同樣落在輿圖最南端。
“他不會有什么表情。”
“因為,懦夫,沒資格擁有表情。”
兩天后。
濟南城東,殺聲震天。
如同江澈的劇本,張玉將佯攻演成了一場真正的血戰。
戰鼓擂得地動山搖,燕軍的云梯一次又一次搭上城墻,又一次又一次被推下。
箭矢如蝗,遮天蔽日。
張玉親自坐鎮中軍,令旗揮舞,調度有方,一副不破城墻誓不罷休的瘋狂架勢。
“將軍!燕賊攻勢太猛!南墻的弟兄快頂不住了!”
“慌什么!”
城樓之上,鐵鉉身披重甲,面沉如水。
他一手按在冰冷的城磚上,感受著腳下傳來的劇烈震動。
他看著城下那面巨大的“燕”字王旗,嘴角扯出一抹冷酷。
“朱棣瘋了。他以為靠人命就能填平我濟南城?”
“傳我將令!把滾木礌石都給老子用上!再調西城三千步卒,立刻增援南墻!”
“告訴他們,誰敢后退一步,斬!”
鐵鉉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完全被東門的慘烈戰況吸引了。
每一分心神都用在如何將張玉的主力死死摁在這里,讓他們流干最后一滴血。
在他看來,這便是燕軍的全部力量,是朱棣的決死一搏。
只要頂住,燕軍銳氣一泄,便是他鐵鉉反攻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