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招。
僅僅三招。
周圍僅存的幾名親兵,徹底被這碾壓性的實力嚇傻了,握著刀的手都在顫抖,竟無一人敢再上前。
江澈看都沒看腳下這位被生擒的南軍將領。
他徑直走向那輛騾車。
每一步,都像踩在魏賢破碎的心臟上。
“不……不要……”
魏賢趴在地上,徒勞地伸出手,想抓住江澈的衣角,卻只抓到一片虛無。
江澈停在車簾前。
他沒有絲毫猶豫,伸手,一把掀開了厚重的車簾。
車廂內,光線涌入。
沒有金銀財寶,沒有機密文書。
只有一個女子。
她身著一襲素裙,發髻略顯散亂,但容顏絕美,氣質端莊華貴。
只是此刻,那雙美麗的鳳眸里,沒有尋常女子該有的驚恐與柔弱。
反而燃燒著熊熊怒火,像一頭被激怒的雌獅,正死死地瞪著江澈。
江澈面對車內女子的怒視,神情沒有絲毫波瀾。
他在看她的臉,一張與中原女子截然不同的臉。
更高挺的鼻梁,更深邃的眼窩。
以及那即便在昏暗車廂內也顯得格外白皙的皮膚。
這些特征,瞬間點燃了他腦海中一連串被忽略的線索。
魏賢,堂堂南朝大將,為何甘愿斷后,拼死守護這么一輛不起眼的騾車。
答案,似乎就在眼前。
女子見他只是盯著自己,這份屈辱,瞬間壓倒了恐懼。
她從發髻中抽出一支金簪,寒光一閃,快如電光石火。
直接刺向了江澈的咽喉。
她寧愿死,也不愿成為階下囚。
跪在地上的魏賢,獨眼中迸發出一絲瘋狂的希冀。
只要女人死了,這個天大的秘密,或許還能埋葬在這里!
然而,他所有的期望,都在下一瞬化為泡影。
江澈甚至沒有后退。
那支凝聚了女子全部力量的金簪,堪堪擦著他的脖頸皮膚掠過。
好快的身手!
女子心中警鈴大作,手腕一轉,便要橫削。
可她的手腕,卻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一只手,不知何時已經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那只手很穩,指節分明,溫度微涼,卻像一把鐵鉗,精準地扣住了她的脈門。
江澈的右手探出,輕輕一扭。
女子只覺手腕一麻,五根青蔥玉指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
金簪掉落在車廂的地板上。
江澈松開手,目光鎖定在這女子的臉上。
現在,他能看得更清楚了。
瓦剌人!
江澈的腦海中,瞬間蹦出這三個字。
而且絕非普通牧民。
看她的穿著,雖然樸素,但料子是上好的云錦。
看她的氣質,雖然狼狽,但那份與生俱來的高貴無法掩飾。
再看魏賢這種級別的將領都對她舍命相護……
一個驚人的猜測,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南朝朝廷,竟然在暗中和北方的瓦剌人勾結。
甚至,不惜派出一員大將,護送一位瓦含貴女南下。
和親?
還是……質子?
無論是哪一種,這背后隱藏的政治交易,都足以掀起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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