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王斌山的心中涌起強烈的希望。
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對著江澈的背影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謝大人!謝大人開恩!”
他仿佛看到了活下去的曙光,卻完全沒有注意到。
不遠處,那些黑衣暗衛的嘴角,都噙著一抹無聲的嘲諷。
人性,在司主的手里,不過是最廉價的玩物。
而這個王斌山,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走進司主為他設下的斗獸場了。
夜色如墨,馬蹄聲踏碎了小河村的寧靜。
火把的光芒撕開黑暗。
映出一列鐵甲騎兵的輪廓,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隊伍的最前方。
江澈騎在高頭大馬上,王斌山跟著隊伍的最后方。
“澈叔回來了!”
一聲清脆的呼喊,瞬間激起層層漣漪。
河壩邊上,徐小蕓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興奮地跳著腳。
她這一喊,像是按下了某個開關。
茅草屋的門簾被接二連三地掀開,柳雪柔,曾琴,徐大牛……
徐大牛腿上有傷,跑不快。
一瘸一拐地跟在最后面,卻咧著嘴,笑得比誰都大聲。
這突如其來的溫情場面。
讓隊伍里那些見慣了血腥的甲士都有些錯愕。
他們看著自家那位殺人不眨眼的司主。
又看看那些滿眼孺慕之情奔來的村民,感覺這個世界有些魔幻。
王斌山更是如遭雷擊。
他怔怔地看著這一幕,看著那個決定他全家生死的男人。
在村民面前,竟然是澈叔?
江澈翻身下馬,動作干脆利落。
剛才還籠罩全身的凜冽殺氣,在馬靴落地的瞬間,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仿佛褪下了一層無形的甲胄,變回了那個溫和的澈叔。
“小蕓。”
他甚至露出了一絲極淡的笑意。
伸手摸了摸跑到跟前的小丫頭的腦袋。
柳雪柔快步走到他面前,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
確認他沒有受傷后,才松了口氣。
但她很快就注意到了江澈身后的陣仗。
尤其是那個面如死灰、被甲士架著的王斌山。
她的眉頭輕輕蹙起,眼神里多了幾分詢問和擔憂。
“夫君,這些是……”
徐大牛也拄著拐杖跟了上來,看著那些渾身甲胄,手按刀柄的士兵,有些緊張。
“無妨,一點公事。”
江澈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波瀾。
“很快就處理完了。”
他轉過頭,視線落在王斌山身上。
那一瞬間,王斌山感覺自己又從溫暖的人間墜入了冰冷的深淵。
那眼神,和剛才看著村民的眼神,完全是兩個世界。
“朱小山。”江澈淡淡開口。
“屬下在!”朱小山立刻抱拳出列。
“帶他去見他大哥。”
“是!”
王斌山的心臟猛地一縮!
他被朱小山拖拽著,向村子另一頭的一間獨立茅屋走去。
路過柳雪柔身邊時。
他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能看到她眼里對自己的陌生。
這鮮活的人間煙火氣,讓他求生的欲望達到了頂峰。
大哥,你可千萬要答應啊!
為了我,為了咱爹娘,為了你弟媳和侄子侄女……
你就點個頭,說句愿意!就一句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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