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瞭望塔上,江澈以及身后但是周悍等人看著下方的圍場。
殺戮,無處不在。
一個剛剛從別人尸體上搶到令牌的部落驕子,還沒來得及高興,后心就被骨匕捅穿。
他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到一個平日里卑微如塵土的奴隸,正對他露出獰笑。
幾名游俠聯手,剛剛干掉一個硬茬,還沒來得及分配戰利品。
就因為令牌歸屬問題而瞬間反目。
沒有規則,沒有同伴,沒有憐憫。
“頭兒,你看那個!像不像頭瘋牛?”
周悍興奮地指著場中一個方向。
那是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巨漢,他沒用任何武器,就憑一雙鐵拳,將靠近他的敵人一個個活活打死,筋斷骨折。
他身上已經掛彩,卻越戰越勇,仿佛不知疼痛。
“匹夫之勇。”
章武淡淡評價了一句,他的目光卻落在另一處。
“那個躲在石頭后面的小子,更有意思。”
順著他指的方向,只見一個瘦小的身影,利用地形的掩護,不斷偷襲那些正在激戰的人。
等他們兩敗俱傷,他才悄然現身,取走令牌,然后迅速消失在下一個藏身之處。
陰險,但有效。
江澈沒有說話,他看到了哈薩克帶領的白鷹部小隊。
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下,他們依然保持著基本的陣型。
他們不主動攻擊,但任何試圖沖擊他們陣型的人,都會遭到最迅猛的反擊。
“帖木兒送來的人,有點章法。”
江澈低聲自語。
這不是單純的武勇,這是紀律性和組織性的體現。
不過他也能猜到,對方把自己下面的族人送過來,同樣是給自己買了一份保險。
但他不在乎,只要人加入到天狼衛,那最終只會成為他江澈的人!
隨后江澈也不在看這邊,而是將目光又轉向另一個角落。
那個第一個沖進圍場的奴隸,他竟然還活著。
此刻,他正蜷縮在一具高大的尸體下面,用尸體的血涂滿全身,一動不動地裝死。
一枚玄鐵令牌,被他死死地攥在手里,藏在身下。
在他周圍,幾波人馬混戰而過,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他。
這份隱忍和決斷,遠比單純的廝殺更難得
一個時辰后,當象征著考核結束的號角聲響徹云霄時。
那震耳欲聾的廝殺聲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瞬間掐斷。
殺戮,戛然而止。
無數幸存者渾身浴血,動作僵硬地停在原地。
他們通紅的雙眼茫然四顧。
看著周圍堆積如山的尸體和潺潺流淌的血溪。
濃郁的血腥味混合著汗臭和泥土的氣息令人作嘔。
“開門。”
瞭望塔上,江澈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嘎吱!”
圍場沉重的鐵門被緩緩拉開。
一隊隊身穿黑色單兵作戰服的特戰軍涌入圍場。
他們無視腳下的尸骸與哀嚎的傷者,行動如風,迅速將所有還站著的幸存者分割,包圍,收繳他們手中的兵器。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沒有一句多余的廢話。
很快,所有幸存者都被驅趕到瞭望塔下,黑壓壓地一片。
他們抬起頭,仰望著那個從塔上緩緩走下的身影。
江澈身著一襲黑袍,金線繡成的狼紋在領口若隱隱現。
他沒有佩戴任何武器,但當他的目光掃過人群時。
數千名剛剛從尸山血海中爬出的亡命徒,竟無一人敢與之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