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俘虜營……俘虜營里爆發了大規模的疫病!”
老郎中聲音發顫,“還有那些前幾日來我們軍營領過武器的部落民,也派人來求救,說他們族中出現了同樣的病人!”
“什么癥狀?”江澈心中一緊。
“起初是高燒不退,胡亂語,然后身上就會長滿紅色的痘瘡,流膿潰爛,不出三日,必死無疑!而且此病傳染性極強!卑職在家鄉時,曾見過一次……”
“王爺!這是天花啊!”
“天花!”
江澈猛地站起身,腦中瞬間閃過無數歷史片段。
他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人都清楚,天花這兩個字,意味著什么。
雖然天花已經出現過了,可是對于那些人,卻還是很恐怖的,能被譽為不治之癥的東西,絕對是一場病變級別的無聲戰爭。
江澈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他想到了那些四散奔逃的印加殘兵。
想到了那些興高采烈地拿著武器,返回各自部落的族人。
江澈緩緩走到窗邊,看著遠方連綿的群山,許久無。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親手釋放了一個遠比炮火與步槍更可怕的武器。
“傳令下去。”
“封鎖所有營地,嚴格檢疫,任何疑似病患,就地隔離。”
昌昌城,王府臨時征用也是全城最宏偉的宮殿內。
江澈端坐主位,面沉如水。
他的下方,是鄭海、林烽等一眾高級將領,以及以錢德海為首的十幾名隨軍郎中。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凝重。
“王爺,各位將軍……”
年過花甲的錢德海率先開口。
“俘虜營中的疫病,經我等再三確認,確是天花無疑。”
“此疫老朽只在古籍與鄉野傳聞中聽聞過,其狀慘烈,一旦染上,九死一生,且蔓延之勢如燎原之火,非人力所能抗拒,實乃天降之罰啊!”
“天罰個屁!”
林烽猛地一拍桌子,“老子不信什么天罰!難道就讓我們眼睜睜看著,這鬼東西把我們的弟兄,把我們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都給吞了?他娘的!老子連敵人在哪都不知道!”
他的話,說出了所有武將的心聲。
他們不怕真刀真槍的搏命,卻對這種摸不著,只能被動等死的敵人,感到了無力。
“林烽,坐下。”
就在眾人情緒即將失控之際,江澈終于開口了。
“錢郎中,各位,稍安勿躁。”
江澈的目光平靜地掃過每一個人,“首先,我要告訴你們,天花,并非什么天罰,也不是鬼神作祟。”
“它是一種我們肉眼無法看見的,極其微小的疫毒,這種疫毒,就藏在病患的呼吸,唾沫之中,更會附著在他們接觸過的所有東西上,衣物、器具。”
“健康的人,一旦吸入了帶有疫毒的空氣,或是皮膚上的微小傷口接觸到了這些東西,疫毒便會侵入體內,大量滋生,最終導致發病。”
這番論,在當時的人聽來,無異于天方夜譚。
郎中們面面相覷,將領們則是一臉的茫然與困惑。
江澈沒有給他們太多思考的時間,繼續說道:“所以,應對之法,其一便是隔。將所有病患,以及與他們有過接觸的人,全部嚴格隔離開來,焚燒他們用過的一切物件,切斷疫毒傳播的途徑,這一點,我已經下令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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