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呢?”
江澈仿佛才反應過來,歉意一笑。
“哦,我那護衛內急,去尋個方便。張莽大哥放心,他認得路,一會兒就來。”
張莽的臉上寫滿了懷疑。
可對方的理由天經地義,他根本沒法反駁。
他只能悶著頭繼續帶路,但心里的鼓已經擂得震天響。
這趟差事,怕不是個好活。
沒走多遠,就在郭府那朱漆大門遙遙在望時,周悍的身影再次出現。
他無聲無息地回到了江澈身后。
張莽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從分開到回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這人是飛毛腿嗎?
郭府門前,兩座石獅子威風凜凜。
張莽通報之后。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了出來,將他們領進了前廳。
奉上茶水后,那管家便讓他們在此等候,自己轉身進了內堂。
江澈端起茶杯,用杯蓋輕輕撇去浮沫,卻不喝。
來之前,他以為這郭淮只是個地方惡霸。
現在看來,倒像個土皇帝。
這府邸的防衛布局,外松內緊,明哨暗哨交錯,顯然是出自高人手筆。
不知過了多久,管家終于再次出現。
“我家老爺有請。”
穿過幾重庭院,來到正堂。
一個身穿錦袍,面色微胖的中年男人高坐主位。
他下巴微抬,一雙三角眼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
從江澈踏入正堂的那一刻起,就黏在了他身上。
正是郭府的主人,郭淮。
“你就是江東家?”
郭淮的聲音很沉,帶著一股久居上位的壓迫感。
江澈臉上不見絲毫緊張,反而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恭敬微笑。
對著主位拱了拱手:“晚輩江澈,見過郭老爺。”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朝身后的周悍遞了個眼色。
周悍會意,從隨身攜帶的包裹里取出一個沉甸甸的紫檀木盒,雙手呈上。
“初來乍到,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管家上前接過木盒,在郭淮的示意下當場打開。
“嘶——”
饒是見慣了寶物的郭淮,在看到盒中之物時,也忍不住瞳孔微縮。
那是一尊通體血紅的珊瑚樹,高約一尺,枝杈舒展,宛如活物。
在堂中燈火的映照下,流光溢彩,寶氣逼人。
這玩意兒,在京城都是稀罕貨,更別說這小小的真定府了!
他揮手讓管家退下,身體微微前傾,盯著江澈。
“江東家,好大的手筆,說吧,你來我這真定府,所為何事?”
敲打開始了。
江澈坦然迎上他的目光,語氣誠懇。
“郭老爺明鑒,晚輩家中世代經商,主營南北貨運。”
“近來聽聞北地安定,商路通達,尤其這真定府,在郭老爺的治理下,商賈云集,百姓富足,便想著來此開辟一條新的財路。”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帶著一絲無奈。
“不瞞郭老爺,晚輩是家中庶子,在南邊日子不太好過,這才想著帶著全部身家來北地闖一闖,求個安穩富貴。”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既解釋了自己雄厚的財力來源,又表明了自己的弱點。
更重要的是,他表達了自己只想求財,并且捧了郭淮一手。
一個有錢、有背景、想安穩賺錢的過江龍。
對于郭淮這種地頭蛇而,簡直是完美的合作對象。
既能榨出油水,又不會威脅到自己的統治地位。
郭淮臉上的倨傲漸漸收斂,換上了一副意味深長的笑容。
“原來如此。年輕人有沖勁是好事。”
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不過,這真定府的水,可比南邊的江河,要深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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