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站在門檻里,看著他帶著一個渾身濕透的少女道士走了進來,臉上寫滿了好奇,問道:“要去燒洗澡水嗎?”
“不慌,我先給你介紹一下客人。”
寧缺咳了兩聲。讓自己的神情變得平靜一些,指著葉紅魚說道:“你別看著這位姑娘家形容狼狽,但實際上是很了不起的人,也就是我經常對你提及的那位殺人不眨眼。很強大的道癡姑娘。”
葉紅魚說道:“你回長安城之后還經常提起我?”
寧缺老實回答道:“想殺你,自然會經常討論你。”
葉紅魚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
寧缺看著桑桑小臉上的神情有些警惕不安,笑著說道:“她確實很可怕,但只需要我怕。你不用怕,因為她算是你師姐。”
然后他走到桑桑身邊,攬著她的肩頭,對葉紅魚說道:“我家桑桑。”
葉紅魚覺得這個身材瘦小的侍女與想像中桑桑的形象有些搭不上,但卻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
,斂神靜氣,輕抖拂塵見禮道:“見過桑桑師妹。”
此時她身上依然濕漉,雨水順著鬢角和拂塵在滴,濕透的道袍緊貼在凸凹有致的身軀上,從由而外透著股嫵媚誘人的味道。
但她的神情卻是那般寧靜從容。道像莊嚴。
桑桑有些慌亂,半蹲微福還禮。
然后她站起身來,看著葉紅魚的美麗容顏與濕衣下的誘人曲線,忍不住輕輕嘆息了一聲,滿是羨慕與向往。
寧缺此時比先前冷靜了很多,也終于注意到道癡的青色道袍緊貼著身子,眼神不由變得明亮了很多,滿是羨慕。
葉紅魚看著他們面無表情問道:“好看嗎?”
主仆二人連連點頭,稱贊道:“真的很好看。”
聽著這回答,看著這二人理所當然的神情。葉紅魚再也無法保持冰川天女般的冷漠神情,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先去洗個澡,然后讓你們看個夠。”
……
……
夜色之中。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
寧缺睜著眼睛,看著床上雕花的頂欄,根本沒有入睡的意思,說道:“如果她真要在這里住下去,會很麻煩。”
桑桑睡在床的那頭,聽著這話掀開薄巾。靠著床頭,很認真地說道:“是啊,看樣子還真需要請丫環了。”
寧缺自然不會允許桑桑去服侍別人,說道:“丫環是定然要請的,不過這算不得什么麻煩,我說的麻煩比較麻煩。”
桑桑好奇問道:“那是什么麻煩?”
寧缺想著荒原深處雪崖下方林間飄掠而過的那道肅殺紅衣袂影,想著大明湖上的萬道神輝,魔宗山門里的血肉模糊,縱是在這盛夏的雨夜里,也感到了強烈的寒意,身體頓時變得越來越冷。
他這輩子遇見過很多危險,從渭城回長安,進入修行者的世界后,也遇到過很多危險,但真正讓他感覺到死亡陰影的,只有道癡葉紅魚一人。
在修行世界里,他看見過很多境界高深的強者,葉紅魚絕對不是其中最強的,但給他的感覺卻是最危險的。
因為葉紅魚是一個道心堅毅、像他一樣冷酷無情、并且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戰斗、懂得生死的強者。
西陵神殿發生了什么事情,居然會讓葉紅魚連夜逃亡,甚至顧不得西陵與大唐之間的敵對,毅然投奔長安城?
能夠讓道癡如此狼狽的大人物,神殿里也沒有幾位。
是裁決大神官,還是那位掌教大人?
寧缺很明白,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那真的會是件大麻煩。
桑桑擔心說道:“那這個麻煩怎么解決?”
“葉紅魚解決不了的麻煩,我自然也沒有能力解決,不過幸運的是,我認識很多有能力解決西陵神殿麻煩的人。”
寧缺說道:“我明天就把這麻煩交上去。”
一夜無話,二人卻都沒有睡好。
尤其是寧缺,想著葉紅魚這樣一個危險人物,就睡在數十丈之外的客房里,便覺得緊張不安,到了凌晨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醒來時,夏雨早歇,天光已經大亮,他草草梳洗一番,帶著桑桑悄悄離開雁鳴糊,坐著馬車去了書院。
……
……
(今天還有,時間不定。)(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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