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怕他又發瘋,軟著聲道:“嬪妾沒有不肯,就是怕過了病氣給皇上,皇上萬金之軀,不能有任何閃失。”
    “朕不怕,朕都與你那樣了,要過早就過上了。”
    祁讓態度強硬,脫了鞋子和外衣,掀開被子,厚著臉皮擠進去,將她摟進懷里。
    小小的床鋪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晚余無處可躲,偏過頭,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
    祁讓的手從她脖子底下穿過,強行將她的頭轉過來,壓在自己頸窩處。
    他知道她不情愿。
    可那又怎樣?
    再不情愿,如今也躺在了他懷里。
    他閉上眼,感受著她溫熱的氣息一下一下拂過他耳畔,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有種終于塵埃落定的踏實感。
    只有她在身邊,他才會覺得踏實。
    否則他就算手握萬里山河,心也是空的。
    晚余到底身體虛弱,僵硬著身子躺了一會兒,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祁讓感覺到她身子慢慢變軟,放松下來,知道她這是睡著了,就用下巴輕輕蹭了下她的頭發,禁錮在她腰身的手臂稍稍放松一些,好讓她睡得舒服。
    過了一會兒,晚余的腦袋無意識地在他頸間蹭了蹭,一只手突然搭過來,摟住了他的腰。
    祁讓怔住,整顆心都因為她這無意識的動作軟和下來,軟成了三月的春水。
    “你這狠心的女人!”
    他似滿足又似幽怨地說道,這兩個多月的苦痛煎熬,這一路的辛苦奔波,都在這一刻統統化為烏有。
    算了,她別扭就別扭吧!
    對徐清盞好就好吧!
    忘不了沈長安就忘不了吧!
    只要她別再跑,怎么著都行。
    兵荒馬亂的一夜過去,次日一早,晚余在悠遠的晨鐘和清脆的鳥鳴聲中醒來,祁讓已經不見了蹤影。
    紫蘇進來服侍,說皇上一大早就和徐掌印一起去城里視察疫情了,臨走前吩咐不要打擾她,叫她好生休息。
    晚余看著樹葉被陽光投射在窗欞上的影子,感覺這一切就像一場夢。
    她在夢里逃脫了祁讓的魔爪,一路上看山看水,看人間萬象,以為自己終于自由了。
    一朝夢醒,才發現自己從來就沒有真正的逃離。
    如祁讓所說,這天下都是他的,她逃到哪里,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逃到哪里,都像是在逛他家的后花園。
    他家的花園,實在太大了。
    晚余洗漱過后,稍稍吃了些飯,紫蘇又去請祁望來給她診脈。
    祁望仍舊穿著灰白的僧袍,臉上卻多了一個玄鐵打造的面具。
    晚余吃了一驚,心想祁讓大概不想讓那些隨行的太醫知道祁望的真實身份。
    昨夜那滿院子的兵士都是他的親衛,他自然不擔心有人泄密。
    但太醫不一樣,太醫回到宮里,還要給各宮娘娘看病,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說漏嘴。
    她心下了然,便也沒有多問。
    祁望自然也沒解釋,給她診了脈,調整了藥方,問她身上是否還虛弱無力,如果能動,就適當下床走一走,到外面曬曬太陽,這樣身體可以恢復得更快一些。
    晚余聽從他的建議,喝過藥之后,就讓紫蘇扶著自己出門走走。
 &-->>nbsp;  昨晚太過驚心,她什么都沒留意,今日一出門,就看到院中有兩棵古老的梨樹,樹上開滿了潔白如雪的梨花。
    微風拂過,滿院都是梨花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