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些日子,本宮就要入宮,當陛下的嫻妃了,往后怕是再難見到二妹妹,真是可惜……二妹妹是伯府嫡女,怎么落得這樣的下場呢。”
謝窈垂眸,看著此刻恨不得殺了自己的謝枝,眼神無波無瀾。
想踩著自己往上爬,依靠慶才公公嫁入侯府?
才這點侮辱受挫,大姐姐就受不了了。
謝枝看出謝窈的嘲諷,滿心恨意在胸腔翻涌。
可偏偏,她一句話也無法解釋,無法直。
千句萬句自己和安平侯的情意,在安平侯夫人面前,都無話可說。
她想到上山前,特意讓心腹丫鬟蔓兒,把自己跪拜叩首,為心上人祈福的事,主動宣揚了出去。
如今,反倒更能讓安平侯夫人嘲諷她的話,明天就傳遍京城!
她本就所剩無幾的名聲,徹底沒了!
謝枝干裂的嘴唇顫了顫,呼吸急促。
額頭磕出的青紫,越發襯得她面容猙獰。
謝枝死死地盯著謝窈,急火攻心,眼睛一翻,“啪嘰”倒了下去。
“這就暈了?”
安平侯夫人毫不留情地挖苦。
“剛才爬得不是很有力氣嗎,這會兒知道丟人了?我看是裝暈。”
這時候,一個面容慈祥,眉毛花白的老和尚,從寺廟內走出來。
“貧僧覺岸,拜見長公主殿下。”覺岸行禮道。
長公主向他微微頷首。
覺岸是成佛寺的方丈,指點過當年的沈皇后,長公主十分敬重他。
覺岸和尚低頭,仔細打量著昏死過去的謝枝,眼神深邃。
“心比天高,卻嘩眾取寵,真是罪過,罪過。”他雙手合十,嘆息道。
頓了頓,覺岸對身旁的僧人吩咐:“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既是進了寺門,把這位女施主抬到后院,喂碗暖身的湯藥吧,別讓她這幅樣子,污了佛門凈地。”
長公主掃過謝枝:“行了,祈福要緊,不必理會不相干的人。”
兩個小沙彌架起謝枝,將其拖走,在雪地里留下一道狼狽的拖痕。
安平侯夫人望著她背影,暗暗啐了一口,猶不解恨:“什么狐媚子的貨色,也配肖想侯爺。”
想到自家侯爺是個什么性子,她又皺起眉頭。
娶了自己為正妻,再收幾房妾室,可以。
但想納謝枝這種高門大戶,還沒入府就心懷算計,想壓自己一頭的貴妾,做夢。
她可不是文昌伯府那個伯夫人,讓自己的夫君寵妾滅妻。
日后,她非得和李鈺好好說道說道。
兩個小沙彌抬著謝枝到后院,正想找個地方把她放下來,一名丫鬟打扮的女香客走上前。
“這是我家小姐,兩位小施主,將她交給奴婢吧。”
謝枝睜開眼,看見是自己的心腹丫鬟蔓兒,點了點頭。
小沙彌于是將她交給蔓兒。
謝枝被蔓兒攙扶到一間禪房,累得滿頭大汗。
禪房里,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早就站在床邊。
正是安平侯李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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