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是占用這具身軀的代價——替原主背一口大黑鍋。
江有林見到江塵進來,眸光一軟:“這天寒地凍的,你在外邊睡了一整夜,沒凍壞吧,要不要請個郎中。”
大哥江田也看了過來:“下次別回這么晚,昨天爹差點都要出去找你了。”
江塵有些愣,原主給家里過冬的糧食賣了換酒肉,老爹和大哥就是這個反應?!
難怪,原主能養成那種性格。
可這反應,更讓江塵過意不去。
說了一句:“爹,大哥,嫂子,我錯了,我以后再不這樣了”
江有林、江田、陳巧翠同時看過來,眼中驚訝。
似是不相信他能說出這種話。
認錯?
之前江塵做過比這還多的荒唐事,何時認過錯啊!
江有林胸口起伏,似是激動的:“知錯就好,誰年輕沒犯過錯呢,趕緊坐下吃飯吧。”
江塵這才坐回桌邊,面前正擺著一個陶碗。
碗中是一碗粟米粥。
或許不應該叫粥,應該叫米湯。
碗里僅有少許米粒沉在碗底。
目光掃過,他這一碗還算是稠的,哥哥嫂子的碗里,更是直接能看見碗底。
江塵實在是吃不下,搖搖頭:“我不吃這個。”
江田抬頭開口:“家里已經沒別的吃的了,等我借來糧食再讓你嫂子做稠粥給你吃。”
江塵拿起碗,將粟米粥分別倒到侄女和侄子的碗里:“我是上次吃得太多了,現在不餓。”
江有林欣慰笑笑:“小二懂事了。”
說完,老爹帶著幾分討好看向大嫂陳巧翠:“巧翠啊,小二年紀還小,也已經知道錯了,還是等他娶了妻再分家吧。”
江塵來之前,嫂子陳巧翠就吵著要分家。
江塵做出這種事情,陳巧翠的要求也合情合理。
江有林雖是一家之主,可如今為了小兒子,卻不得不討好兒媳。
陳巧翠擦了擦眼淚:“我聽他爹的,可這樣下去,日子是真的沒法過了”
賣口糧換酒肉,這在哪都是要被戳脊梁骨罵的!
“那就好,那就好。”江有林長出一口氣。
老大他是知道的,不用他說,心里也是向著弟弟的。
至于后面半句,就全當沒聽見了。
江有林又將碗中粟米粥又倒出一半來給江塵:“你受了凍,又躺這么久,多少還是要吃點。”
“今年家里確實沒什么吃的,捱過冬天,我能上山了日子就會好過很多的。”
江塵心中嘆了口氣。
明明是他做錯了事,江有林卻反倒如對不起他一樣。
也難怪,養出原主的驕縱性子。
而且老爹腿上的傷,一頓只喝半碗粟米粥,傷病真能養好嗎。
幾人再無多余的話,開始喝粥。
侄子江能文幾口喝完,又將碗舔的蹭亮,仍苦著臉摸著肚子,明顯是沒有吃飽。
忍不住轉頭問向江塵:“二叔,燒雞是什么味道啊?我聽娘說,你昨天吃燒雞了。”
“額很香。”
江塵也不知如何解釋,前世雞鴨魚肉他從沒覺得稀罕過。
可到這里,卻是常人可望而不及的東西。
明明沒說什么,江能文卻已經流起了口水,又迅速吞了回去。
在他心里,已經將燒雞的味道想象了數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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