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剛剛對陳豐田動手的瘦衙役開口說道:“頭兒,我們就這么走了?”
“不然呢?你想去抓人?”
剛剛他雖然罵了瘦衙役一頓,但實則,這衙役才是梁永峰身邊最機靈的一個。
也是最看重的親信了。
要不是剛剛看到了梁永峰不耐煩的表情,他也不會出手打人。
瘦衙役道:“可這小山村里邊,真的會有貴人嗎?”
“就算真的有貴人,會跟江二郎這種賤民混在一起?”
“那你覺得有多大的可能是假的?”梁永鋒開口。
瘦衙役略微思索,比了個手勢:“七成,最少七成!”
“剩下的三成,還是在那身衣服和配飾上的。”
他倒是的確沒看過鄉下人穿那身衣服。
別說,那人穿得倒挺合身,劍帶得也是有模有樣。
這么一想,他心里又打起鼓來。
“要是那三成是真的,你知道我們是什么下場嗎?”
“你是挺機靈的,可關鍵的時候更要裝傻,這種分辨真假的事情,我們何必做?回去報告縣尉,讓他確定就是了。”
那說話的瘦衙役才恍然大悟,對著梁永鋒比了比拇指:“頭兒!還是你機智。”
別說三成的幾率是真的,便是只有一成,梁永鋒也懶得去賭。
只是替人辦事而已,何必要將自已的性命丟到賭桌上?
那邊,陳豐田只能捂著手看著他們離開,一時間氣得捶胸頓足。
直到完全看不到梁永鋒的背影,旁邊的陳玉堂才湊過來,怒罵一句:“這狗衙役,讓他來對付江塵的,反倒對付起我們來了,還說跟我哥是結義兄弟!我呸!”
陳豐田看著青紅一片的手背,深吸幾口氣。
開口說道:“走,回去。”
他也看出來了,什么鬼結義兄弟,虧他還一口一個賢侄的喊著。
走在路上,陳豐田思索半晌,開口發問:“村中有多少人來家里借過春種的種子了?”
陳玉堂道:“去年收成都不少,冬天又比往年要長很多,不少人家里的糧食都吃了個干凈,今年借春種的比往前多不少。”
“一共多少戶。”
“大概有三十多家吧。”
陳豐田開口:“后面肯定還有不少人來借。”
“之后來借春種的,不要放秕谷進去了,全都給好的。”
“啊?為什么?”陳玉堂驚訝開口。
他家往外借銀子,那是九出十三歸。
借10兩銀子,到手9兩,按10兩銀子算三分利。
要是借種子,那就不止九出十三歸了。
照樣是三分利,可這包種子糧食里,幾乎有兩成是陳糧秕谷。
這兩成挑出來或許還能煮煮飯、哄飽肚子。
可想用來種那就不成了,每個人借了春種回去都得挑上一挑。
這么算下來,借春種應該是八出十三歸了。
這么多年,村子中人也早就默認了這規矩,沒人說什么。
怎的老爹今天改了性,變大方了呢。
“那江塵現在天天假模假樣的做好事,村中人都快把他當成里正了。這段時間,咱家也不能跟之前那樣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