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為了幫侄子出口氣、派快馬精兵遠赴千里去吳興沈氏求證嗎?
必然不會!
事情,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嚴重,士族的身份實在太好用啊。
可江塵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可對士族政治又不怎么了解,只能有些疑惑的發問:“按伯父這么說,那不是沒有破綻了?”
沈朗指了指江塵:“最大的破綻是你。”
“我?”江塵更迷惑了。
“身為士族,我本來不該這么援護你。但你在永年縣有義勇之名,我因此欣賞你,倒也說得過去。”
沈朗聲音漸冷:“可士庶不通婚,要是讓陳炳知道我將女兒嫁給你,我的身份也就不需驗證了,我、硯秋、你,都會死。”
江塵此前隱隱察覺到的不對,頃刻浮現。
是啊!沈朗平日深入簡出,少和村中百姓交流,還算說得過去。
可將女兒嫁給江塵這種庶人,那就完全不合理了,除了寒門。
任何一個士族,都不會做出這種事。
江塵開口:“可這事情,整個三山村已經快盡人皆知了,陳炳恐怕很快就會知道了。”
江塵倒沒怎么宣揚。
可他爹、大哥還有嫂子,幾乎見人就將兩人定親的事拿出來說。
這也不怪他們,之前江塵想求一門親事,跑遍了十里八鄉。
最后娶親還得花上三四十兩銀子的聘禮,簡直是人厭狗嫌,成為笑柄。
現在終于翻身,不僅能娶親,對象還是讀過書的沈先生家的女兒,他們怎么能忍住不炫耀?
沈朗再次開口:“所以,硯秋從今日起,就是我的婢女了。”
沈朗開口,“如果只是婢女,我欣賞你的勇武,同意你們的婚事,倒還說得過去。”
江塵這才明白,為什么沈朗今日沒有帶沈硯秋過來。
“陳炳會信嗎?”
“你不懂士族”沈朗開口:“我帶個如花似玉的婢女,比只帶個女兒可信多了。”
“可是.......”
沈朗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張柳葉繭紙,在江塵面前展開。
上面寫著:“沈朗,字明遠,原籍吳興,慕山水,好讀書,攜女沈硯秋遠行購書訪友,沿途州縣勿阻。”
原籍處,蓋了一枚極小的朱紅印鑒,印面不足半寸。
旁邊還有小篆沈字族徽印記。
江塵看著這張小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是什么。
“陳豐田見過我的路引,他是三山村唯一一個,在字面上確定硯秋是我的女兒的人。”
來到三山村,沈朗自然是要展示路引的。
而三山村,唯一見過這路引的就是陳豐田。
途中或許還有其他人見過,但恐怕早已經忘記了。
江塵的目光悄然銳利起來。
沈朗繼續開口:“該用你那毒計了,把陳豐田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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