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過去時,陳豐田更是只剩進氣、沒出氣了!”
要不是陳豐田直接暈了過去,說不得真得被人打死了,都不用顧二河動手了。
沈朗又看向江塵,江塵大略說了一遍經過。
沈朗心中又小小震驚了一下。
他此前,只聽江塵隨口提過這計策,當時只覺得這招險惡,而且風險不小。
可當流一層一層傳開時,連他都差點懷疑,世間是不是真有毒水可以讓種子看似沒有任何變化,卻能讓收成減少。
等全村人紅著眼沖向陳家時,他才真正見識到這流的威力。
甚至在張常青發難前,即便流傳得沸沸揚揚,陳豐田也沒察覺這是針對自已的陷阱。
一滅人三代基業,這等手段,著實可怖。
哪里像一個山野獵戶能想出來的?
甚至讓他都有幾分驚懼了。
基本上親身經歷了全程的胡達和顧二河,心中震驚自是更多。
他們此前表忠心,也不是納頭便拜,是真的被這神乎其技的手段嚇到了。
只不過,這手段在江塵看來,這根本沒什么。
說白了,就是煽動輿論而已。
況且這幾年本就是荒年,地里沒收成,百姓心中早有怨氣
陳豐田作為村中里正,不幫著村里百姓就算了,還借著荒年抬高利息,大肆兼并村民的田地,連借的糧種都摻兩成陳谷,
江塵不過是添了一把火,給了村民一個發泄怨氣的方向罷了。
見沈朗嘴唇抿成一線,似是思索什么。
江塵開口問道:“伯父,這之后應該沒什么事吧?”
雖然他覺得法不責眾。
可這里不是前世,他對官府怎么行事也不太了解,還是得聽沈朗的判斷才靠譜。
沈朗篤定道:“放心,這事情官府只會安撫,絕對不會苛責。”
“趙郡其他幾縣已經有流民作亂,郡城的兵都管不過來,絕對不可能冒著激發民變的風險處置百姓。”
“最后的結果,肯定是坐實陳豐田‘妨礙春耕’的罪名,抄沒家產,族人流放。”
江塵點點頭,這倒和他想的一致。
沒了后顧之憂后,江塵側身讓開。
指向身后的勁弩:“沈伯父,那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沈朗還沒說話,江有林就雙目放光的上前摸了摸弩身。
開口說道:“這是破陣弩啊,一般是軍中用來對付重甲武卒的,你從哪搞來的。”
他早年在軍中當弓箭手,自然認識這東西。
說著就忍不住往回扭動卸勁弩的絞盤,“咔噠咔噠”聲中,絞盤漸漸松開。
這東西上弦后太過危險,他可不敢在家里上滿。
江塵答了一句:“是陳澤拿來對付我的,陳澤派來的人跑了,我就把這勁弩留下來了。”
沈朗鼻腔吐出哼聲:“這陳澤為了對付你倒真是下血本,這東西想要拿出去可不容易。”
沈朗湊過來查看了一番開口:“確實是破陣弩,不過這不是軍中用的,而是用來守城的。”
“一般是邊關城池才會配一兩架,造價恐怕超過兩千兩。”
“只不過,永年縣雖算邊關,卻有大山阻擋,蠻族和鄰國一般,沒想到也有破陣弩。”
說完,點了點弩身支架上銘刻的永年兩字:“是從永年縣武庫中拿出來的沒錯了。”
江塵本來想將破陣弩留下,此刻卻起了退意。
畢竟是官府東西,又是這么個大件,真追查起來也沒法藏,不行只能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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