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劉叔也看見,快步走了過來,在江梨的手中塞了幾顆糖“小江梨,快嘗嘗,這糖很甜的。”
江梨低頭,剝開糖紙,將奶糖放進嘴里,一臉驚奇,軟軟地說道:“真的很甜,謝謝劉叔。”
小臉上映出甜絲絲的笑意,眨眼間,珍珠大的眼淚滾落。
江梨總覺得祝憐青冷著一張臉,很不喜歡自已,攥著奶糖向他走去幾步,小心翼翼地攤開手掌:“甜的,好吃。”
祝憐青盯著她的又哭又笑的臉,鬼使神差地接過奶糖。
他不嗜甜。
但心底總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快接過,如果不接過,面前的小姑娘會哭得傷心。
祝憐青仿佛看見她小聲啜泣的模樣,心中涌起一絲煩躁。
她不該哭,應該一直保持著梨渦凹陷的笑,如初綻放的梨花,沾著春日的甜意。
小江梨掌心的奶糖被祝憐青接過一塊,拘謹地觀察他的表情,見他沒有半分不愉快,心中的大石緩緩放下。
他應該不是很討厭自已。
此后,江梨和張翠蘭便住在祝家一樓的客房。
祝家別墅很大,一共三層,二樓一整層基本上都是祝憐青的私人空間。
三樓便是祝太太和祝先生的臥室、衣帽間和書房之類的,還有個露天陽臺,里面搭了一個秋千。
負一層則是地下車庫,停放了不少江梨不認識的跑車。
江梨回過神時,張翠蘭結束了通話,滿眼疲憊,再看向門口的江梨,勉強笑了笑,欣喜起來。
“快去睡覺,站門口干嘛呢?”
江梨張了張嘴,還是問到:“是江如海打來的么?”
張翠蘭微愣,臉上的笑意變得生硬,放松了呼吸,仿佛下定決心般說道:“他想見見你,再怎么說也是你的父親。”
江梨已經足足十年沒見過他。
上輩子,江梨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是期待,卻忽略了張翠蘭臉上一閃而過的痛苦。
江梨滿懷欣喜地回到江家,可江家早已不是她記憶中的模樣。
江家早就搬進了小別墅,關于江梨和張翠蘭的一切都消失,取而代之是江如海嶄新的全家福,一家三口露出幸福的笑。
江如海也再娶,還有個比江梨小兩歲的兒子江朝。
三個小時的高鐵,江梨忐忑又疲憊地來到江家。
江如海看見到江梨,一時的陌生,并沒有過多的歡喜,語氣帶著疏遠客氣:“不愧是我的女兒,從小就聰明,能考上南城大學!”
江梨咬著唇,局促地站在一邊,許是看是他身側更為親密的女人和孩子,并沒有想象中父女團圓的欣喜。
坐在沙發的繼母關婉摸了摸頭發,瞥了她一眼,一臉不屑。
“你兒子也聰明,期末考試還是全校第一呢。”
聽到關婉的話,江朝洋洋得意道:“是啊爸爸,我可是全校第一,聽別人說,江梨之前很笨,不過這次湊巧了而已,不然說不定就考個大專。”
“我肯定比她厲害!”
彼時的江梨被說紅了臉,羞愧地低下頭,江如海望著江朝笑道:“那還是我家江朝聰明啊!”
當晚,江梨隨便吃了幾口飯,也無人關心她吃飽了沒。
半夜就偷偷離開了江家,剛到車站便看見坐在椅子上等候的張翠蘭。
江梨撲進張翠蘭懷里打了個哈欠,張翠蘭脫下衣服披在江梨身上,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原來她不放心江梨,剛下班就連夜坐車來到車站等她,沒能提前告知。
江梨泣不成聲,最后期待的一絲父愛也幻滅。
自已和媽媽應該永遠在一條戰線上。
“媽媽,我再也不回江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