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一日的見聞
“嘶……呼……你是殺爽了，我問你，現在怎么辦？諾森頓的教會我一個人怎么維持？”
達芙妮煩躁的抽著香煙，對正在給自己鋪床的葉赫抱怨了起來。
“維持最基礎的運作就行了，別的等教會派人過來，別擔心，教廷那邊不會有意見的。”
葉赫頭也不回的說道。
“嘖，可以是可以，錢呢？管錢的家伙也被你宰了，諾森頓的財政中心那邊只認他的，等教會與帝國溝通好，發文件下來，這邊早完蛋了！”
一想到明天剛好就是教會布施的日子，達芙妮就渾身發麻。
“那些人的房間里不是挺多值錢的東西嗎？”
“沒時間換啊！而且我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還要招人，招人也要錢啊！”
達芙妮終于忍不住放大了聲音，她猜到了葉赫不懂教會運轉也是得花錢的，但她也攔不住葉赫殺人，所以才跟到了葉赫房間里來抱怨。
既然大家都是為女神服務的人，有困難總不能就自己扛吧？你休想搞亂了這邊的運作就完全不管了！
“呵，好吧好吧。”
在達芙妮抱怨的時候，葉赫已經鋪好了床，他回過頭，一直走到了達芙妮身前，隨手召喚出銀色波紋，接住里面落下的一沓金鎊，然后放在了達芙妮身邊。
“先用著，不夠再說。”
葉赫突如其來的豪氣萬千，直接把達芙妮給鎮住了。
她望著那一沓金鎊偷偷咽了口口水的小動作，沒有逃過葉赫的眼睛。
“有趣，你在這個教會里，難道沒有和他們一樣，給自己掙點家底什么的嗎？”
聽到葉赫的問題，達芙妮立刻抬頭瞪了葉赫一眼，惡狠狠的說道：“我如果掙了一個便士的家底，是不是就得和下面那堆尸體一起長眠了？”
說完，達芙妮不用葉赫取笑，就向后靠在了窗戶邊，朝午夜的夜空望去。
“你知不知道，諾森頓的情況很糟糕……
這座城里的居民，百分之八十都是工廠的工人，在工廠里工作，不是絕對安全的……
這個城市每年都會誕生近百個孤兒，諾森頓這里的環境，你坐火車過來的時候應該就看到了，這里不適合孩子長大，所以教會收留的孤兒，大多會送到賽達威爾等別的城市去。
這部分孤兒，諾森頓教會是需要支出一定的金額作為安置費的，不然哪個城市的孤兒院愿意收留他們。”
說到這里，達芙妮轉過了頭來，她望著葉赫的眼睛，繼續說道：
“我的任務是看著這些孤兒安全離開諾森頓，僅此而已。
教會被你殺成這樣，之前勉強能維持的這個孤兒收留安置的程序，也不能再繼續了。”
“啪！”
葉赫隨手往之前的金鎊上，再拍了更厚一沓的金鎊上去。
他笑瞇瞇的對這個看起來不正經，其實挺喜歡孩子，也很關心孩子的女神父問道：
“現在呢？能不能繼續？”
“咕咚。”
達芙妮的喉頭抽動了一下，口干舌燥的她差點脫口而出一句“夠了”。
“咳咳，那個……葉赫神父，感謝您對諾森頓的孩子們做的一切。”
狡猾的女神父正準備見好就收，但葉赫忽然把手按在了金鎊上，讓達芙妮不能把它們抱起來逃走。
“額……神父？”
達芙妮抬起頭，卻看到葉赫正玩味的微笑著，把他那張英俊的面龐靠近了她一些。
葉赫意有所指的開口說道：“達芙妮，我的錢可不是能隨便拿的……”
達芙妮眨了眨眼，她似乎明白了葉赫的意思，對葉赫一點頭，正要解開衣服，又聽到葉赫說道：
“我要求你盡快把諾森頓的孤兒都送走，然后以諾森頓分會臨時負責人的身份，在官面上支持我接下來的所有行動……你在干什么？”
“咳，”達芙妮迅速把脫衣服的姿勢轉化為了拍拍灰塵，她對葉赫點頭道：“沒問題，我會做到的！”
“嗯，你可以去休息了。”
說完葉赫就放開了壓在金鎊上的手，轉身往床鋪那邊走去。
在他背后，達芙妮的臉色一下子漲紅，又快速恢復了正常的臉色，她為自己的“誤會”而害羞不已，感受著自己火熱熱的臉皮，達芙妮抱起那兩沓金鎊，迅速離開了葉赫的房間。
她確實是誤會了，葉赫雖然不“忌口”，但他確實沒那么好色，并且他和達芙妮一樣，也喜歡善待無辜的孩子。
等達芙妮走后，葉赫卻還站在自己原地，一直望著那張鋪好的床鋪，然后他忽然向窗外望去，對那邊說道：
“你可以進來了，隊長大人。”
話音剛落，窗外立刻有一道銀色的人影跳了進來。
“啪嗒。”
圣歌隊的隊長，奈菲莉婭輕巧的半蹲落地，她站起身，冷著臉對葉赫說道：“我需要一個解釋，你今晚的行為是教會的意思嗎？”
無論如何，葉赫都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親手屠殺了一個月之輝教會里的幾乎所有神職者，作為月之輝教會明面上的“巡邏隊”，奈菲莉婭需要弄明白葉赫的動機。
“女神的旨意，他們被腐化了，已經成為了教會的叛徒。”
葉赫對奈菲莉婭聳了聳肩，輕松的說道。
“證明給我看。”
奈菲莉婭并沒有聽信葉赫的一面之詞，可見圣歌隊到來以后，被這邊的教會隱瞞的有多嚴重。
“好的，請跟我來。”
葉赫也不帶怕的，他在前面帶路，離開了這間房間，將緊跟著他的奈菲莉婭帶到了庭院里的那堆尸體前。
然后他稍微看了看這些大部分都是赤條條的尸體，隨手拽起了一具。
這位剛好是諾森頓前主教大人房間里的那個女人，哪怕已經死去，她仍然維持著足以讓主教大人看中的美艷。
奈菲莉婭神色不變的看著葉赫，看見葉赫把手伸向這具尸體的胸前時，她的眼神略微狠厲了一下。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奈菲莉婭今晚都不用再睡了。
只見葉赫的手上微微亮起了白色的光芒，在白光的包裹下，他的手就像是一塊烙鐵，而這具尸體就像是一個雪人，隨著葉赫伸手一劃，這具尸體的整個胸腔就打開在了奈菲莉婭身前。
“這……”
奈菲莉婭愕然的看著這個尸體，除了一些無比難聞的黑水以外，這具尸體的內部沒有任何臟器，她的肋骨也已經異化成了類似口器的模樣。
“血徒。”
提著血徒尸體的葉赫，對奈菲莉婭做了個請看的手勢，然后對奈菲莉婭問道：“需要我再給你開幾個嗎？”
“不……不必了，教會里居然有血徒……這……”
奈菲莉婭這時才意識到了諾森頓這邊的教會有多腐化，血徒都已經爬上了主教的床，這個教會已經爛透了。
“呵，”
葉赫加大了手中的神力點數輸出，把這具血徒的尸體直接凈化在了空氣中，他對心有余悸的奈菲莉婭笑了笑，轉身準備離去。
“葉赫神父！有什么是我們圣歌隊幫得上忙的嗎？”
奈菲莉婭叫住了葉赫，并主動提起了幫忙。
“好說，你們先不要出去巡邏，幫達芙妮一起送走孤兒們再說。”
葉赫沒有回頭，他只把自己對圣歌隊簡單的要求傳遞了過去，就自顧自的回到了房間。
不過不是他自己的房間，而是主動投降了的牧血人，奎因的房間。
這個小小的三階魔物使，已經被葉赫動手屠殺了自家整個教會的行為嚇傻了，剛才經過那堆疊成山的尸體時，連習慣了與血徒為伍的她，也不敢仔細去看那些尸體。
被克倫特帶到了這個房間里，奎因確定了自己暫時安全以后，精神一松懈，立馬就忍不住疲倦，睡了過去。
夢中，她回到了蒸汽火車上，回到了葉赫第一次問她，她是什么人的那個場景。
這一次她沒有說謊，直接乖乖的給葉赫說了來歷，但她卻看見葉赫對她微笑了一下，然后沖她的腦袋抬起了槍口……
“啊！！！”
奎因尖叫著坐起了身，不停的撫摸著自己的額頭，沒有摸到血洞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做噩夢了？”
身旁傳來了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聲線充滿了磁性，溫柔又悅耳。
“嗯……”
奎因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忽然又想起這個聲音是屬于誰的。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戰戰兢兢的扭過頭，看到了站在她床邊的葉赫。
“你……你有什么事嗎？”
窗外還有明亮的月光照進來，說明現在還是午夜，這個可怕的神父大半夜跑進自己的房間里，到底要做什么？
“呵呵，別緊張，我既然沒有在火車上殺了你，就說明你還有用。”
葉赫給自己提了張椅子過來，坐在了奎因床前。
他這句話確實算不上安撫，但卻實打實的讓奎因迅速冷靜了許多，“你還有用”四個字，比“不會殺你”的口頭承諾有效多了。
“火車上因為安德森神父也在，我沒空和你聊聊，現在有時間了。”
“你……像知道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奎因表現的異常乖巧，這個態度讓葉赫非常滿意，他睜開月輝視野，仔細看了看奎因身體里的魔物之力，然后很感興趣的對奎因問道：
“先來說說，你的職階是怎么獲得的吧？你的魔物之力強度還不如三階的血徒，你是怎么影響和控制血徒的？”
……
時間回到葉赫剛剛離開諾森頓火車站那會兒。
剛剛回到火車站附近的一棟樓里，在一個窗口，望著葉赫進入諾森頓的帝國將領女大校提婭，忽然融化了臉上的寒冰，露出了一些放松的微笑出來。
“長官？你在笑什么？”
留守在這里的她的近衛隊隊長，并兼職提婭的勤務員的一個女人，注意到了提婭臉上的微笑，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聲。
她雖然沒有跟隨提婭一起去“迎接”葉赫，但她可是很清楚，自己的長官跟這個神父很不對付的。
“呵，咱們被這里的血徒和敗類刁難了這么多次，能收拾他們的人終于來了，我為什么不開心？”
說完，提婭回到了房間里的辦公桌后，迅速鋪開了一些文件用紙，在身旁的勤務員給她遞上筆以后，她便開始奮筆疾書。
勤務員莫名的看著提婭提前寫下了，有關向月之輝教會問責某個神父，大鬧諾森頓，造成了城市建筑毀壞的公函，然后又換了張紙，提前寫下了發給帝國軍方的，請求派兵圍困諾森頓的申請書。
待提婭完書以后，注意到自己的勤務員臉上的疑惑與震撼，她滿意的微笑了一下，把兩份文件收起，然后才對勤務員吩咐道：
“從現在開始，我病了，無論是市政，警場，還是別的什么人來找我，只要是諾森頓本地的家伙，一概不見，還有，如果有要求我們發兵去維護治安的請求，哪怕整個諾森頓都被炸上了天，我們都一概不理，聽明白了嗎？”
“額……是。”
勤務員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提婭才滿意的笑了笑，道：“好了，回去吧，我們可以休息一下了。”
無論是諾森頓城防軍，還是月之輝教會，在這個深夜發生的變化，都沒有在諾森頓引起什么波瀾。
一大早，教會照例在布施日這一天提前開啟了大門，并擺出了許多張桌子。
達芙妮神父給運送面包過來的馬車付了錢之后，就開始在教會門口布施，并照例開始收留無家可歸的孤兒。
在奈菲莉婭帶領的圣歌隊少女的幫助下，達芙妮神父勉強維持了今天的布施，沒有被忙壞。
葉赫提供的那筆巨額贊助，也讓她可以雇傭更多的人幫忙，把布施日的活動完成的一如既往。
只是在此之前，當她起床路過后庭的院子時，發現堆放在那里的尸體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讓她忍不住有些發懵。
葉赫干的吧？算他干了件人事。
奈菲莉婭和克倫特，凱茜等人，也是這么認為的。
只有葉赫本人在帶上了奎因準備出去，路過教堂門口的布施現場時，他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與圣歌隊少女一起活動的凱茜。
著重看了一眼凱茜的報童帽。
貪吃了一些……不過還算懂事。
葉赫微笑了一下，示意注意到他的注視，朝他看過來的凱茜留在這里幫忙就好，然后繼續帶著奎因離開了教會。
清晨的諾森頓就充滿了忙碌的氣息，大街上，除了腳步匆匆的居民行人，還有著急買菜的家庭主婦之外，一輛又一輛被改制成敞篷，并且被拓寬以后，可以容納進十來人的馬車，正把在工廠區工作的工人們，一群一群的送向工廠區那邊。
這些工人一個個都跟沒睡醒似的，每個人都依靠著馬車里的人擠人，在那里被擠穩了身體，打著瞌睡。
這一幕莫名的眼熟，葉赫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明白了諾森頓會有這么多孤兒，不是沒有理由的。
緊張繁重的工作，過度發泄的夜生活，這種完全是惡性循環的生活節奏，只會迅速的摧毀一個又一個工人的身體。
再加上從工廠區那邊，一些已經開始運轉的工廠傳到這兒的噪音，還有那些煙囪排放的廢氣，讓整個諾森頓的天空被陰云遮蔽，不見太陽。
惡劣的環境也是在給這些工人雪上加霜。
畢竟勞倫特帝國現在就是處于不注意保護環境，不注意保障工人權益，鉚足了勁只顧著高速發展的時代。
對此，葉赫不作評價，只是在心里悄悄問道：
女神大人，您有想過在工人群體里開展新的傳教業務嗎？
或許是因為葉赫離開了賽達威爾，離開了女神的寶貝主教，還迅速剿滅了諾森頓的神職者叛徒，所以女神馬上就回復了葉赫。
工人？那不是烈陽比較中意的團體嗎？我插不上手的。
呵呵呵，女神大人，一萬點數，我可以教你一個“插上手”的辦法。
……
你先說，如果你的辦法有效，可以。
葉赫悠哉的笑了起來，他回頭看了一眼一直在打著哈欠的奎因，奎因立刻提起精神向前走了幾步，帶起了路。
按昨晚的約定，她需要給葉赫辨認隱藏在諾森頓這里的血徒聚集地徽記。
<divclass="contentadv">沒有穿神父袍的神父，穩步跟在了奎因身后，眼神跟著兢兢業業的魔物使，心里卻還在和女神做著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