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非常精彩,臉上肉眼可見的憋出了許多血色,但她預備好的神術也不敢再繼續發出來。
女神在上……您的神眷者……帶著一個邪惡的同伴,我到底該如何抉擇?
猶豫不決的修女錯過了攻擊弗洛伊的最佳時間,眼睜睜的看著葉赫和弗洛伊從她身邊飛過。
其他的神職者的表情,也和這位修女一樣精彩,所有人都看到了葉赫和弗洛伊這對奇特的組合,所有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咳……那是……那位大人俘虜了一個邪惡……正帶著這個邪惡……去剿滅她的巢穴……是的……應該是這樣……”
一個比較會說話的神職者,為葉赫的行動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解釋。
盡管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那兩個人看上去就像是趕著去參加宴會……
所有人都知道,葉赫的行為不可捉摸,他們收到的命令,也是絕對不要去影響到葉赫的行動……
弗洛伊還是第一次這么大喇喇的從神職者身前經過,這些巡邏的神職者可不是普通的神職者,許多人身上都有著讓弗洛伊想逃跑的可怕氣息。
這種前所未有的刺激體驗,讓弗洛伊的臉上出現了一些興奮的紅暈,她有些激動的看了一眼。
她很清楚,都是托了葉赫的福,她才沒有受到這些神職者的攻擊。
葉赫沒有在意弗洛伊的激動,他在接近目的地的時候停下了卡美洛,和弗洛伊一起步行著靠近了一戶貴族的別墅。
在接近庭院的大門之前,兩個神職者剛好巡邏到了這個位置,他們和葉赫面對面相會的時候,立刻就察覺到了弗洛伊的身份,隨后像一路過來的別的神職者一樣,被葉赫用眼神制止了他們的攻擊。
“葉赫?”
其中一個氣質陰沉的神職者認出了葉赫,他好像與葉赫有過節,眼睛死死的瞪著葉赫,寸步不讓的就這么站在原地,擋住了葉赫的去路。
但他身邊的同伴卻拉著他讓到了路旁,讓從頭到尾沒有看他們一眼的葉赫,帶著弗洛伊從他們身前經過,走向了庭院大門。
“他是?”
弗洛伊興致勃勃的回頭看了那兩個神職者一眼,這種對方看不過葉赫,卻又不敢對葉赫動手的態度,她覺得非常有趣。
“應該是審判庭的人吧?我和大審判長有點過節。”
葉赫頭也不回的應了弗洛伊一聲,他的表情依然很輕松。
“啊?”
弗洛伊被葉赫話語中透露的信息嚇了一大跳,正神教會不好惹,每一個正神教會里的審判庭,更是最不好惹的存在。
她無法想象葉赫是怎么做到,與審判庭的大審判長有過節,還能這么“毫發無損”的。
葉赫還以為弗洛伊在好奇“過節”是什么,他微笑著對弗洛伊解釋道:“呵呵,沒什么,只是我炸過兩次審判庭而已。”
“啊?”
弗洛伊的表情更震撼了。
炸……炸過?
還……兩次?
葉赫沒有詳細說明的興趣,他捏了捏弗洛伊的臉頰,示意弗洛伊把注意力放在接下來的“貴族家宴”上。
然后,當著身后兩個神職者的面,葉赫沒有敲門,而是抬起腳,一腳踹倒了身前的鐵門!
“參加”的貴族家宴的方式有很多,葉赫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絕不會受到任何貴族的歡迎。
但是,也絕不會有貴族有膽子拒絕他的到來,更絕不會有貴族,有能力拒絕他的到來。
惡客……也得有惡客的自我修養。
街道上的兩個神職者已經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著葉赫踩著鐵門進入了貴族的庭院里。
在他們不可置信的愣神之間,這個帶著一個女血徒招搖過市的男人,已經肆無忌憚的穿過了庭院,同樣一腳踹開了這戶貴族的家門,在里面的樂曲聲與人聲的驟然寂靜之下,進入到了這戶貴族的家里。
“我……我們……”
“你別問我!我們管不了他啊!”
兩個面面相覷的神職者實在無法做點什么,尤其是那個來自于月之輝審判庭的神職者,直到這時他才想起,在葉赫把他們莊嚴的審判教廷變成廢墟以后,站在廢墟上的大審判長,咆哮著話語:
“那是被女神召回的惡犬!所有人不許管他!讓他去啃咬更兇惡的惡徒就好!”
……
“你……”
依靠在沙發上的阿隆索伯爵,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這個闖入者的身份。
葉赫!
這位體態癡肥的伯爵把所有有關葉赫的信息,在自己的心里重新審視了一遍,然后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理由不“歡迎”葉赫的到來。
哪怕他是踹門進來的。
于是他連忙起身,從一群驚訝的舞女之間鉆了出來,對葉赫硬生生擠出了一個熱情的笑容,笑道:
“歡迎光臨巴薩拉爾家,葉赫先生!我是阿隆索?巴薩拉爾,這里的主人,再次歡迎您的到來!”
從進入這個奢華至極的大廳以來,葉赫的目光,從大廳角落里的樂隊,落到了大廳中央那些衣著清涼,戰戰兢兢的舞女身上。
確認了這些舞女沒啥問題,葉赫的目光又落到了那些跟著阿隆索起身,但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的阿隆索的家人身上。
這些人……這些男人……嘖嘖。
最后,葉赫的目光才落到了阿隆索的臉上。
葉赫沒見過這個伯爵,不認識這個伯爵,之前也從來沒見過這個伯爵。
但這不重要,這位伯爵認識葉赫,這就足夠了。
越過阿隆索伯爵緊張的注視,葉赫看向了角落里的樂隊,對他們說道:
“接著奏樂。”
再看向大廳中央的舞女:
“接著舞。”
樂隊的樂手們和舞女們都傻眼了。
“你們沒聽到葉赫大人的話嗎?接著奏樂接著舞啊!”
見這些不懂事的家伙不聽話,阿隆索立刻重審了一下葉赫的指令,得到了他的指示,樂曲聲這才重新響起,舞女們一臉莫名的整了隊,重新開始了她們充滿暗示與魅惑的舞蹈。
“大人?”
阿隆索乖巧的看著葉赫,等候著葉赫的下一步指示。
幸好,幸好那些東西和那些人還沒到上場的時候……呃……好像上場了沒有關系吧?
這是這位阿隆索伯爵在自己家里唯一想得到,有可能會惹葉赫不開心的東西:
一些可愛的男技師,還有一些“助興”的小道具。
這些躲在隔壁房間的東西,沒有逃過凱撒的探查,這只是勞倫特貴族的“娛樂方式”,不是葉赫在乎的東西。
之所以第一站就來到這個伯爵的家里,葉赫當然不是無的放矢的。
在樂曲聲和舞女們的舞蹈中,葉赫攬著興致勃勃的弗洛伊從阿隆索的身旁走過,一直來到了這間大廳的最內側,在一副阿隆索本人的巨大油畫前站穩。
有趣的東西,在這個油畫的后面。
表面上,這位伯爵……乃至于他全家人……都很正常。
他們是正常的“貴族”。
但……就在今天上午,一個僥幸沒有被馬車拖死的小貴族,在斷氣之前,用一個秘密向葉赫祈求了留他全家一命。
那個小貴族已經被身體的痛苦和心理壓力摧毀了意志,還沒有意識到葉赫只是在用他們的命立威而已,哪有興趣對他們的家人下手。
但他交待的秘密,卻剛好和卡特琳娜標注在地圖上的,屬于這個阿隆索伯爵家的“問題”,所重合。
位于這間豪宅的地下,被卡特琳娜的人探查出,似乎有著一塊巨大的地下空間,入口不出意外的話就在這個家里。
小貴族交待的秘密,是這位阿隆索伯爵,從他們這些從事人販生意的貴族手里,秘密買入過不少的年輕少女。
明明以阿隆索的伯爵身份,他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去買,或者用招聘女仆的名義去招募。
他可是伯爵,這里可是上城區,進入他家里工作,對普通的平民少女們來說,簡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并且就憑他伯爵的身份,在他自己家里,他弄死了下人也是不過分的。
問題是,在可以明著來的情況下,他為什么還要花更大的價錢,“秘密”的去購買少女呢?
還有,從他在自己的家人面前不吝于享受舞女的舞蹈,說明他是不在乎名聲的人,躲在隔壁小房間的男技師,也說明他其實對女人已經不感興趣。
阿隆索身上還沒有魔物之力,也不是吃人的血徒,不然弗洛伊絕對能第一時間認出他的真實身份。
綜合所有的情報,葉赫很容易就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位阿隆索伯爵,應該是某個大貴族的“代人”。
他奉大貴族的命令秘密收集年輕少女,送到了他家里地下的那片空間里,為那個大貴族做著什么不為人知的勾當。
在阿隆索伯爵緊張注視的目光中,葉赫并沒有對這幅油畫做什么,因為深入到油畫后面的秘密入口內部的凱撒,已經把這個“勾當”具體是什么傳給了葉赫。
下面是一片把守森嚴的區域。
數十上百個少女,正在最底下的一處空間里……睡覺?
簸箕,鋤頭,籮筐,手推車,掏出來堆在一邊的泥土……
葉赫的表情怪異了起來,忍不住回頭看了阿隆索伯爵一眼。
你……和你背后的人,搜集那么多年輕少女……就是為了讓她們在地下挖洞?
我合理的懷疑你們腦子有問題……不對!那些守衛……怎么也是年輕的女人?
不,不僅年輕的女人,這些人……居然給了葉赫一種,她們是訓練有素的軍人的感覺!
葉赫知道,在勞倫特帝國境內,只有一個軍隊是由這樣的女人組成的,就是負責保護威廉姆特皇室女性的紫荊花騎士團。
這位守衛的身上,剛好也有著紫荊花的圖案。
好吧……干脆就是威廉姆特四世的命令嗎?
所以,下面是埋著一個只能由女性和少女接近的東西?
“大人?”
葉赫的表情太奇怪,變化的也太快,阿隆索伯爵實在捉摸不透葉赫到底想干什么,忍不住靠近了葉赫一些,再次直請示。
已經洞察了真相的葉赫也不客氣了,他朝阿隆索伯爵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自己一點,然后才指了指他們立足的大廳地面,對阿隆索伯爵確認一般的問道:
“男性下去會怎么樣?”
阿隆索伯爵的表情立刻變的非常驚訝,他驚訝的看了一眼葉赫,這個問題的信息量,已經超過了許多步需要他找理由和找借口的階段,直達核心。
事到如此,他也沒法繼續隱瞞什么了,只能老實的對葉赫交待道:
“三十歲以上,無論男女,都會立刻死去,三十歲以下……男性會被立刻扭轉性別為女性!”
這么可怕的嗎?
葉赫心里浮現了一絲慶幸,幸好他沒有冒失的沖下去,幸好他有凱撒可以先探查到下面的一切。
不管下面到底埋藏了什么,葉赫至少現在可以知道,不是有人在下面搞什么祭祀少女的邪惡儀式,這個阿隆索伯爵,意外的沒有“問題”。
嘖……
失去興趣的葉赫覺得掃興了起來,今晚算什么?出師不利?
算了,時間還早,去下一個地方吧。
阿隆索伯爵這里的秘密,屬于是那種就算是公之于眾也不會影響到什么的秘密,對葉赫的目標沒有任何幫助,留給威廉姆特四世和阿隆索伯爵自己慢慢折騰吧。
葉赫轉身就帶著有些莫名的弗洛伊朝門口走去,阿隆索伯爵還臉帶笑意的跟著,就像是一個熱情的主人一般,一直送著葉赫離開。
不過在踏出這間大廳,進入到阿隆索的庭院里的時候,弗洛伊忽然抽動了一下鼻子。
她捏了捏葉赫的手臂引起葉赫的注意,然后指向了阿隆索伯爵家的一個窗戶。
進來的時候還沒有,但現在從那個房間所在的位置,弗洛伊忽然聞到了一抹新鮮的血腥味。
“那是我的臥室。”
不用葉赫提問,阿隆索乖巧的回答道:“我妻子應該在里面休息,這位女士,有什么問題嗎?”
“嗯……”
凱撒已經蔓延了過去,把臥室內的情況構筑在了葉赫眼前,讓葉赫微微挑了挑眉頭。
他朝阿隆索伯爵看去,對這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伯爵大人玩味的笑道:
“如果你覺得,你的妻子正在用牙齒咬開你的管家的喉嚨,喝著他喝著血,這個情況是正常的話,那我就不管了。”
“什么?!”
阿隆索伯爵瞪大了眼睛。
“呵,帶路吧。”
在葉赫的指示下,伯爵帶著葉赫重新回到了他的家里,朝樓上的臥室走去。
他們這一來一回打亂了舞女們的節奏,這些舞女生怕又發生什么更糟糕的事,停下了舞蹈。
舞女們一停下,樂隊那邊也跟著停了下來,從他們身前路過的葉赫沖他們微笑了一下:
“接著奏樂,接著舞!”
弗洛伊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她總覺得葉赫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很有趣。
兩人跟著阿隆索伯爵來到了他的臥室門口,門沒鎖,阿隆索伯爵很輕松就推開了房門。
房間里的蒸汽燈被關閉了一半,剩下的光線有些曖昧,但足夠所有人看清房間里發生的一些。
就像葉赫說的,阿隆索的妻子正在他的管家身上趴著,就像是野獸一般,不停的撕咬著管家的喉嚨,把血肉和鮮血都吃進了肚子里。
她的眼神一片迷茫,也沒有什么兇狠的野性,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般。
順帶一提,這位夫人和她的管家,不著片縷。
葉赫給了弗洛伊一個眼神,弗洛伊便走了過去,把對他們的到來恍若未覺的夫人拉了起來。
情況已經很明顯了,這位夫人在和這位管家茍合的時候,忽然狂性大發的咬死了管家。
阿隆索伯爵一直沉著臉,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知道他的妻子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更有趣的是,在與管家分開以后,這個夫人的表情愣了一下,眼睛里居然恢復了光彩。
她傻愣愣的看了看拉著她的弗洛伊,看了看阿隆索和葉赫。
“啊!”
忽然注意到了自己的情況,她下意識的抱著身體尖叫了起來。
“啊!!!”
她又注意到床上那具金槍不倒的尸體,于是更加凄厲的尖叫了起來!
不會還有人沒意識到,我對葉赫的定義,是傳統意義上的“boss”吧?_c